“哦。”阿姿淡淡地应了一声。
“阿姿,”陆承寅对她说,“对不起,目前的我给不了你什么,但是我依然爱你。”
阿姿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笑得出来,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逼着自己笑,她可能就会哭,她不想哭,不想在陆承寅面前哭。她说:“没关系,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她拿出之前皇上给她的铜牌,“我用这个铜牌求你第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陆承寅点点头,“你尽管说。”
“让我离开这里,离开程府,离开图城。”阿姿说。
“阿姿……”陆承寅心口隐隐作痛。他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她始终是要离开他,他将再也见不到她。
阿姿淡淡地说:“当初我是为你而来,如今已经见到了你,便没有什么遗憾,程府不适合我,我想离开。”
“好,我答应你。”陆承寅说。
“谢谢你。”阿姿取下颈上的琉璃坠,“这个还给你,你送给你未来的妻子吧,祝你们白头偕老。”
阿姿转身走出了木屋,泪水再也挨不住,簌簌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陆承寅紧紧攥着琉璃坠,心痛难耐,他忽地一拳击在书案上,书案即刻分成两半,上面的东西洒落一地,墨水溅到他洁白的衣衫上,星星点点,像极了一幅泼墨画。
回去之后没多久,程无卫找阿姿谈话。他问:“你是否不想留在这里?”
阿姿说:“是的,我始终与这里格格不入。”
程无卫叹了叹气,道:“也罢,你走吧。”
如此简短的对话,实在不像祖孙两人的对话,看来血缘关系并不是万能的。
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就像离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反倒是一种解脱。
阿姿收拾着自己的包袱,带几件合身的衣裳,足够的路费,还有唯一能与她作伴的雪球,除了这些,似乎再没有什么可带的了。尔冬抓着她的手,眼里灌满泪水,哀求道:“小姐,带我一起走吧。”
阿姿给她擦干泪水,柔声道:“我只想一个人到外边去流浪一段时间,你跟着我只会受苦。”
“我不怕吃苦,”尔冬说,“尔冬从小吃苦吃惯了,那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只想陪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
阿姿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说:“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家人需要你照顾,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尔冬哑口无言。人总是有很多的无奈。
临走的时候,程书云来送她。他说:“妹子,大哥虽然劝不住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永远是你大哥,程府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阿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哥,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
程书云取出一柄非常精致的匕首,说:“这个算是大哥送你的离别礼物,世道险恶,你万事小心,将它带在身上防身。”
阿姿接过匕首,欢喜地拿在手中细看,匕首的外壳是纯黄金打造,壳身镶有红、黄、蓝三色宝石,小巧精致,可放于袖中及靴桶中。阿姿非常喜欢。
与程书云作别之后,阿姿坐上了专门负责送她的马车。马车疾驰行驶在图城大街之上,街边商贩的叫卖声呼啸而过,还是那么繁华,阿姿没有掀开帷幔做最后的留恋,而是沉静地抱膝而坐,雪球亦安静地趴在她身旁,似在和她一起忧伤。
陆承寅负手而立,看着马车逐渐远去,最终从他视线里消失不见。
程书云问他,“为何不与她见最后一面。”
他说:“见了又如何,只是徒增各自的伤痛,还不如不见。”
程书云沉默片刻,说道:“其实你可以留她下来,等事情一解决,你们并非没机会重新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如今你放她离开,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陆承寅道:“那样太过自私,等待是一件磨人的事情,她已经等了我五年,我不想再耽搁她的青春让她继续漫漫无期地等下去,而且后面将会有数不尽的艰险,她留在我身边很危险,褚文钊他们绝对会找她下手,我不想她受到伤害,所以放她走是最好的选择,她喜爱自由,她会比在这里快乐。”
程书云叹气道:“可是对她来说,你才是她快乐的源泉,对于她来说,待在你身边,比待在任何地方都要快乐。”
陆承寅沉默不语,比起快乐,他更加愿意她平安无事。
阿姿在匕首上发现了一行绳头小字:你是我此生的最爱。
眼泪模糊了视线,心里的脆弱在此刻决堤,如洪水般汹涌而出,挡也挡不住。她抱着匕首痛哭流涕,雪球在她旁边咕咕叫唤,似在安慰她不要难过。她抽泣着抱起雪球,“以后,就你陪在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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