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火舌子特别不好用,我扒拉了很久才点燃柴火,烧了些开水后,又就着剩下的水把锅碗瓢盆重新清洗了一遍。问了刘氏米缸的方向,舀米时看见那浅浅的米粒又是心酸了一回。但愿翠倚能够多买些东西回來。
簸箕里有些尚算新鲜的蔬菜,我一一择了清洗好,又拣着屋里有的香料备好,等着他们回來。前世时,我最喜欢在家里捣腾厨房,时隔几年,这些事情做起來一点不岔生,自给自足的日子來临了!
日暮已经西斜,我伸着懒腰走到院坝里,看着三间在风里飘摇的茅草房,贪恋地吸着它温暖的芳香。一间是类似前厅也是吃饭的屋子,另外两间分别是刘氏和刘渔郎的房间。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刘渔郎驾着马车回來了,令我吃惊的是翠倚竟也坐在车头,与刘渔郎两个说说笑笑的,化过妆的“老脸”看起來分外别扭。
我忙上去假装咳嗽了几声,提醒她别露出马脚。
马车上的物资可比我想象的还要丰富,不单有肉有米,还有鸡有鸭,最重要的是,还有几床新棉被!
看來她也注意到了刘氏盖在腿上的破被褥。
刘渔郎在车上卸着货,我们也沒闲着,杀鸡切肉擀面团。趁着厨房无人,翠倚赶紧抢过我手中的水瓢,道:“小姐,您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还是让奴婢來吧。”
我笑:“在王府时我不是也下过厨吗,怎么沒见你反对过?”
“那怎么一样?王府里要什么沒有,小姐快些去歇息吧,别让油烟呛着您。”
我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道:“你也知道现在不一样啦?今非昔比,再说用自己的劳动吃饭沒什么可耻的。劳动光荣,浪费可耻!”
我捋起袖子,放出这么一句狠话。
翠倚像看个怪物一般看着我,又看着我和菜的手,道:“小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小姐都会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我面上一热,呵呵道:“第一张脸都快保不住了,还要在意第二张脸干嘛。”
翠倚眼圈红了红,我怕她会再次哭泣,转移话題道:“你去集市有沒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思索良久,道:“这里离汴都已经相隔万里,奴婢不曾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恩,别说了,做菜吧。”
“是。”
当万家灯火燃起之时,刘氏、刘渔郎、我、翠倚四个人总算是能够围坐在一起,过个热闹年。
关于过年的习俗,万圣和现代不尽相同。北方饺子南方鸡鸭鱼肉,这里地处南山以南,毗邻大河,所以空气相对潮湿。
我们围坐在一起,沒有君臣,沒有男尊女卑,每个人都开开心心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但因是为了迎合刘氏的口味所以还是略显清淡。
满桌子都是翠倚做的好菜,刘渔郎津津有味地吃着,刘氏脸上也是喜气洋洋,我往刘氏碗里夹了一大块肉,又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进她手心,道:“刘家嫂子,难得你不嫌弃收留我们,这红包,就当是我们给你拜年啦!刘嫂子一定要收下,否则我们老两口就不敢留下來。”
刘氏看不见,红包自然由刘渔郎接过,当他打开红包看到里面是一张银票时,整张脸都白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银票放回红包,嘴唇哆嗦着靠近刘氏。刘氏一听,无神的眼珠毫无反应,只是夹菜的手一顿,对着刘渔郎道:“儿啊,还不谢过你大叔大婶!”
刘渔郎听话地一拜,我也权当长辈受了他一礼,心里暗自想,刘氏也是眼瞎心亮的主,刘渔郎又孝顺能干,这个家迟早也能兴起來,不觉又替他们高兴了一番。
万圣最小的银票面值是五十两,足够寻常人家几年吃喝。一百两对于富人不值一提,对于刘氏这样艰辛了大半辈子的人有多么重要,可想而知。刘渔郎可拿出其中一部分做点买卖,然后修缮屋舍,找个村里姑娘,实把实地过日子,此乃刘氏毕生心愿,由我助她完成,也算报了她收留之恩。
晚饭后,刘渔郎自然是背着刘氏回屋歇息,翠倚开始收拾碗筷清洗。我看着暗沉沉的天,默默地祈祷,以往这个时候,我已经吃过晚饭,跪在爹面前讨要压岁钱。娘会准备好我喜欢的各种甜食,只那一日会允许我多吃。以为嫁了人, 今年的除夕之夜应该有所不同,沒想到,唉!
天空果真飞起了大雪,白蒙蒙的,给大地换上一层白色的银装。我望着汴都的方向,喃喃道:“爹,您还好吗?娘,您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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