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一石二鸟计(2 / 2)

再看自己,哪里有什么天空云朵,哪有什么琼花飞鸟,我还是穿着摔下山崖的那套破旧的衣衫,手心里还脏兮兮的。我揉着脑袋,却越加迷糊起來,模模糊糊的又看到了翠倚,她也如杨葭一般冲我甜甜微笑,跟着我看到杨葭抓着她的手,两个人笑嘻嘻地再次飞升,末了,翠倚同样回过头对我道:“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我还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脑袋里残存的记忆迫使我张开嘴想要留住翠倚:“不要走。”

“夫人,您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空荡的屋子,屋内仅一张床一张小方桌而已。床头有个小姑娘,看起來与翠倚差不多大,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竟然沒有死。

“你是……谁?”我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姑娘轻轻一笑,道:“夫人,您受伤了,我在湖边洗衣服的时候碰巧遇到了您,所以就把您背回來了。诺,您看,就是那里。”

她手一指,我放眼望去,窗外相隔一公里处是一片蔚蓝的湖水。

暗格,悬崖,太妃,我把所有的事情重合到一起,终于完整地回忆起了所有事情的经过。我费力地抬起脚,试图下床却发现自己多处受伤,只要轻轻动一下全身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我徒劳地放下腿,问道:“是你救了我?”

“嗯。”小姑娘狠狠点了下头,夸张地叫道:“夫人您不知道,我一大早的去洗衣服就见到昏迷重伤的您,还以为遇到个死人呢。”

我被她滑稽的动作逗笑了,轻扯了下嘴角就疼得直呼冷气。

“除了背我回來,你还有沒有见到别的东西?比如,一个死人?”我试探性地问道。

“那倒沒有,就看到夫人您昏睡在湖岸上,我就赶紧把您背回來了。”

“您饿了吧?我熬了粥,这就端來,您可是昏迷了好些天,一直沒有吃过任何东西呢。”

她见我不说话,便自动展开了话匣子,就是说我伤的如何重,昏迷了几天几夜等。”

我看着至今不能动弹的腿,默默点头。暗格的碰撞,又从那么高的地方一级级滚落,能够捡回命,真是积了德了。 只是不知道太妃的遗体去了何处,若是能够找回來,好好的安葬了,也算是还了她的情。

眼下也还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才能下地。

我如此想着,小姑娘已经把热腾腾的的粥端來了,是一碗绿色带着番薯的粥。我愣愣看着,从穿來到现在大部分都是衣食无忧的小姐,从來沒有见过番薯。

那小姑娘低下头,道:“您别看它模样不好看,吃着可香了。”

然后拿起勺子,好像是要服侍我。

这下轮到我不好意思了,我冲她感激一笑。

这是我第一回吃这么粗糙的粥,熬制粥的除了菜叶番薯好像更多的是米糠,然而我却大口吃着,一勺一勺不住往嘴巴里送,强烈的**使得我告诉自己:我要活着,我要活下來,我要好好活着。

因为,我这条命不再只是我自己的,还承载了翠倚和太妃的期望。

我要活着,我答应你们,我会好好活着!

那小姑娘被我的吃相吓得目瞪口呆,很久才反应过來道:“夫人您慢点,沒人跟您抢。哎哟我说原來有钱人家的夫人是这么吃饭的啊!”

如此直率而纯真的话语,再一次把我逗笑了。

小姑娘长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樱桃小嘴不点而红,只是皮肤有些黝黑,想來是劳作的原因。要是除去身上的布衣,换做绫罗绸缎的话,好好打扮着也是个小家碧玉。

小姑娘把手往我跟前挥了挥:“夫人,您干吗呢?一直逮着我的手,您不是有什么怪癖吧!”

我尴尬地抽回手,这小姑娘有趣得紧,明明是她自己怕我重伤端不住碗把自己的手拿过來的,怎么转眼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我笑着扭过头,接过她的话茬道:“你口口声声唤我夫人,你怎么知道我是位夫人?”

我出宫前是沒有带任何饰物的,怕碍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发髻早沒了。穿的也不过是普通的衣衫,怎见得就是夫人?

“那还不简单。”小姑娘开始捣鼓床头唯一的一个小木柜,道:“我们穷人家的大婶整日就是劳作,才不会带这些玩意呢。这是我从您昏迷的地方一起捡來的,应该是夫人珍爱的东西吧。现在,它们物归原主啦!”

说着把那小匣子递过來。

我一看,小匣子里是一支玉箫及一个香囊。正是穆展送我的玉箫,他曾经说过到了紧要的关头可以救急,而在那十万火急的时候我竟然完全忽略了此物,若不是之前贴身带着,大概也同那些东西一起丢了吧。

香囊却正是翠倚留给我的那个,它已经沾上了些泥土 痕迹,还有少许血渍。

我紧紧捧住,别过脸,害怕让小姑娘看见我难过的表情。

“这个香囊一定是夫人很重要的人相赠吧,我看到您的时候,您还把它握得紧紧的。”

“是啊,很重要。”我悠悠叹息,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便道:“这香囊是我妹妹所赠。”

“是吗?可是既然是夫人的妹妹,即使分离液有再见之日,夫人为何要独自看着香囊流泪而不是去寻找妹妹呢?”

“因为她……”我看着屋顶,冗长悔思道:“她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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