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倭人北来(1 / 2)

左道江湖 驿路羁旅 3546 字 8个月前

emsp;emsp;“砰”

emsp;emsp;沈秋推开了门。

emsp;emsp;外界一片死寂悠然,房中却如同阴森鬼蜮。

emsp;emsp;粗壮的锁链,自墙壁延伸出,捆在一个修长女子的四肢上,就如捆着一头发疯的猛兽,害怕她挣脱束缚,去残害他人。

emsp;emsp;屋子的窗户上,贴满了多层黑布,保证阳光不会照入房中,不会影响到这痛苦的“引灵”。

emsp;emsp;“啊!”

emsp;emsp;在看到沈秋的身影时,在三天的苦熬中,早已经精疲力竭的陆玉娘,似是躯体里又充盈了力量。

emsp;emsp;在锁链碰撞的声音里,她如厉鬼般站起身来,挥舞着手爪,要抓向沈秋。

emsp;emsp;披头散发之下,那本俏丽的脸上,再无一丝平静温婉。

emsp;emsp;取而代之的,是狰狞扭曲的肌肉,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让人不舒服的阴霾和癫狂。

emsp;emsp;隔着她的皮肤,沈秋似乎能看到,在这具足以让很多男人发狂的美妙躯体中,正有一场战争打响。

emsp;emsp;胜者可以得到这具躯体,败者,失去一切,成为食粮。

emsp;emsp;“杀了你!”

emsp;emsp;沙哑阴鸩的声音,从陆玉娘嘴里说出,咬牙切齿,带着一抹发自心底的恨意。

emsp;emsp;鬼灵入体,负面情绪被不断放大。

emsp;emsp;沈秋杀死的大哥的那一幕,在她脑海中不断的回荡,让她在痛苦带来的茫然中,本能的锁定了眼前目标。

emsp;emsp;将他视作生死仇敌。

emsp;emsp;而在那嘶吼声中,阴冷的风打着旋,充盈在这方封闭的屋子里。

emsp;emsp;在陆玉娘只穿着单衣,被汗水浸透,露出美妙身姿的躯体之外,也有道道白色电弧在四处蔓延。

emsp;emsp;她的身体,已适应了风雷之力。

emsp;emsp;可惜,她的灵魂,还在那战争中苦熬,根本看不到胜利的迹象。

emsp;emsp;沈秋向前行走? 待他走入陆玉娘身前三尺时,暴躁的姑娘合身扑上,欲要将沈秋撕裂当场。

emsp;emsp;“啪”

emsp;emsp;一个带着蓝色电弧窜动的耳光,迎面而来。

emsp;emsp;正打在陆玉娘脸颊上? 打的她脸颊向外扬起,所有的怒吼? 所有的憎恨,所有的癫狂,都在这一耳光下,被打的烟消云散。

emsp;emsp;“杂碎!要不要,我再和你打一场?”

emsp;emsp;沈秋伸出手? 扣住陆玉娘满是汗水的下巴,将她的脸颊扣在眼前? 看着她的双眼,冷声问了句。

emsp;emsp;这句呵斥不是给陆玉娘说的,是给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家伙说的。

emsp;emsp;在沈秋的注视下,鬼灵风雷神回忆起那一夜碾压式的惨败? 它似是在折磨的战场上忘乎所以? 遗忘了那一夜的恐惧。

emsp;emsp;而现在? 沈秋将它遗忘的东西,重新带了回来。

emsp;emsp;它乖乖的退了下去。

emsp;emsp;陆玉娘的魂魄,重新控制了躯体。

emsp;emsp;她脚下一软? 整个人跪倒在地,但下巴还被沈秋扣着,只能用双手撑着躯体,细长的脖颈扬起,带出优美而古怪的弧线。

emsp;emsp;这个姿势

emsp;emsp;糟糕极了。

emsp;emsp;“她撑不住了。”

emsp;emsp;陆连山的声音,从陆玉娘嘴里响起,陆家长子沉声说:

emsp;emsp;“把风雷神收回去吧,再这么下去,玉娘要崩溃了,我高估了她的心智,也低估了风雷神的难缠。”

emsp;emsp;“不。”

emsp;emsp;沈秋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emsp;emsp;他看着眼前这双疲惫的眼睛,说:

emsp;emsp;“对你的妹妹有点信心,女人的执拗,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你见她已适应这风雷灵异,就说明,她可以取胜。

emsp;emsp;只是,她还没找到方法,你若是真心疼你妹妹,就该用心教她。

emsp;emsp;这是意志层面的较量,和武艺高低毫无关系。

emsp;emsp;准备下一战吧,让我和玉娘说几句话。”

emsp;emsp;陆连山并未再坚持,他的心魂退了下去。

emsp;emsp;在沈秋眼前的躯体中,又浮现出陆玉娘的心魂,在心神掌控躯体的那一瞬,玉娘便惨叫起来。

emsp;emsp;她从小到大,虽然也勤加练武,吃得了苦头,但毕竟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样的折磨。

emsp;emsp;五感回归的那一瞬,源自四肢百骸,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让她眼前发黑。

emsp;emsp;她也以为自己能做到,在当日答应要求时,她心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执着爱护,认为自己坚不可摧。

emsp;emsp;但事实证明。

emsp;emsp;自认为坚不可摧,和坚不可摧间的差距,可太大了。

emsp;emsp;“感觉怎么样?”

emsp;emsp;沈秋蹲下身,和呼吸困难的陆玉娘保持平齐的视线,他问了句。

emsp;emsp;陆玉娘低着头,哑声回答说:

emsp;emsp;“就和被毒打了一顿一样,就和在金陵城里,被师父你折磨时一样。”

emsp;emsp;“很好。”

emsp;emsp;沈秋咧开嘴,笑了笑。

emsp;emsp;陆玉娘还有心情开玩笑,证明她还能撑下去。

emsp;emsp;果然,陆连山那个无可救药的弟控加妹控,低估了自己妹妹的坚韧。

emsp;emsp;“你很笨,你知道吗?”

emsp;emsp;沈秋伸出手,用衣袖帮这便宜弟子擦拭额头的汗水。

emsp;emsp;这个动作毫无情欲,就像是沈秋记忆中,路不羁那怪老头,给练武时的他,擦汗水一样。

emsp;emsp;他说:

emsp;emsp;“你看着聪明,却比我当年笨多了,你执着于在正面压服一个鬼灵,就像是自己和自己作战一样,你不会赢的。

emsp;emsp;我给你解释一下吧。”

emsp;emsp;沈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emsp;emsp;“不要把风雷神当成是你的敌人,把它当成一件有神异的盔甲。”

emsp;emsp;“盔甲?”

emsp;emsp;陆玉娘眨了眨眼睛,她问到:

emsp;emsp;“师父,我打了三天了,这会脑子有点迷糊,你别绕弯子了,直说吧。”

emsp;emsp;“我的意思是,对于穿盔甲上战场的战士而言,你和盔甲之间,不是对抗的关系,而是共生的关系,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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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emsp;盔甲保护你,打击敌人,它有力量。

emsp;emsp;而你,要操纵那股力量,不是对抗它。”

emsp;emsp;沈秋耐心的解释到:

emsp;emsp;“退让,妥协,在各种争锋中达成对你有利的约定,不要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一步一步来,你是个陷阱,你要把风雷神引进这个陷阱里。

emsp;emsp;把它锁在你身体中,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炮制它。

emsp;emsp;你有陆连山相助,只要你心神坚定,它就不可能赢过你。

emsp;emsp;但不能蛮干,要有技巧。”

emsp;emsp;沈秋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夜色。

emsp;emsp;他对眼前陆玉娘说:

emsp;emsp;“你还有两个时辰,待天亮时,不管你身体里,有没有新的力量,我都会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

emsp;emsp;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对吧?”

emsp;emsp;“嗯。”

emsp;emsp;陆玉娘点了点头。

emsp;emsp;鬼武之道,在入门时,不可见丝毫阳刚之力。

emsp;emsp;这是陆连山的手札里反复提醒的。

emsp;emsp;在眼前的情况下,若是陆玉娘没能彻底压服风雷神,待阳光照射的瞬间,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甚至会心魂受创。

emsp;emsp;但最少能留条命。

emsp;emsp;她自己也知道,不能这么无休止的缠斗下去,若是三天的尽头,还不能赢,那就证明,她确实和风雷神无缘了。

emsp;emsp;这是个很玄学的东西。

emsp;emsp;有的人一见面就能成为朋友。

emsp;emsp;有的人相处四五年,表面笑嘻嘻,但内心依然形同陌路。

emsp;emsp;事关灵异,眼缘,确实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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