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高磕了三个响头.“谢过太子殿下体恤罪臣之心.”
“你知道就好.今日之事.除了在场的这三个人.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潘朗猜测周府命案牵扯的人肯定不会少.如果真要追查下去.只怕现在为官的那些大臣.沒几个是廉政无把柄的.且不管是不是牵扯到其他大臣.先听听看周府人是怎么如此冤枉死的吧.
张志高沒有再卖关子.“中秋节吃过团圆家宴后.盼盼她一直央求着去看灯会.罪臣认为灯会不是小姐们该去抛头露面的地方.便携了一家人.约定去放孔明灯.那日在河边放孔明灯的人尤其多.盼盼非常开心.她不顾罪臣阻止.非要轻佻的掀开马车旁边的帘子.罪臣见她一脸思春的样子.知是看中了某家公子了.这一切都是天意啊.天意难违.”
“什么天意难违.”莫非这张盼盼.也就是已经给先帝殉葬的淑妃.在入宫之前真的如传言所说心有所属.属意之人还是周子都.而张志高.为了让张盼盼顺利选秀女.竟将周府一家人全灭口了.
这样说不通.他也知道少女最容易思春.选秀女一般都是十三四岁的妙龄少女.这个年纪的姑娘身子开始抽条.五官开始越长越好看.博得男人喜欢是极为正常的.只要不跟那些男人胡來.又沒被别人知道.被选中入宫后.不要再跟男人往來.一般都会有不错的归宿.张志高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根本不用满手沾满血腥为女儿铺路啊.看來.其中必有隐情.
张志高面相有些痛苦.“跟女儿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算不算是天意.罪臣知道前朝曾风行富贵之家养婪童.可本朝早就禁止了.被抓到养婪童是要罚款加吃牢饭.更遑论像罪臣这样走仕途之道的.中秋之夜.罪臣之女隔着马车帘便对周子都一见钟情.而罪臣.也深陷想得到周子都的泥淖中拔不出來.”
杜鹃再也忍不住了.大骂:“你真是个死变态.大变态.”她在钱府做丫鬟时.也曾听那些老妈子议论前朝养婪童成风.只要生的好看些的男童被某些富贵家男主人相中.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可也意味着那些男童从小就会被人夺去身子.甚是恶心.有许多正经人家受不了这种打击.举家搬迁甚至做出极端动作來应对.是以本朝明令禁止养婪童.怎么罚的她不知道.
反正养婪童的男人真变态.好恶心.更何况张志高有老婆.还有几个小妾.难道还不够吗.还妄想去圈养周子都.真是臭不要脸.
潘朗示意杜鹃冷静点.他也觉得很恶心.可悲剧早就酿成了.骂也沒用.有人有龙阳之好.他持开放态度.可若是这爱好搞得别人家破人亡.那就是犯法了.
张志高苦笑.“是啊.罪臣以前从沒有对男人感兴趣.可见了周子都好像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满心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得到他.人都是有阴暗面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会想拼尽全力得到.罪臣下马车跟周子都说.他学问好琴也谈得好.只要他抽空去教教罪臣的儿子一些学问.教罪臣女儿抚琴.愿意出高资.可他一口拒绝了.说学问并不算好.还沒到可为人师的地步.怕耽误了犬子的前程.而抚琴只是一点爱好.登不得大雅之堂.他拒绝人都是如此温文有礼.让人着迷.”
杜鹃不知为何.内心里开始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很害怕听到最后.周子都身份之谜解开.会不会是她心底现在突然想的这个人.她讨厌已久的一个男人.
从这点谈论來看.潘朗就知道张志高彻底陷进去了.人都有心魔.一旦心魔开始作怪.一个正常人就会行事诡异.不达目的不罢休.要么得到.若是得不到.就会不让别人得到.以周府那么多人丧生來看.张志高选择了后面那种.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多么可怕啊.在朝堂上张志高一直是温和有礼十分谦逊.哪怕做到宰相之位与人都是淡淡之交.不会结党营私.也不会与人针锋相对.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会有这样阴暗的一面.
“后面罪臣开始想方设法让他动心.可他闭门不见.罪臣沒了办法.偶然一夜看着亮起的烛火.起了歹心.周府走水是罪臣一手策划的.那些参与的人全被罪臣发配到边疆了.罪臣之所以将这件事说出來.就是希望太子殿下.能给周子都一个机会.他是那样一个出众的人才.于江山社稷必定是可靠的.”
潘朗见所猜测的已有五分对了.便问:“周子都现在何地.”
“锦逸就是.”
听到这话.杜鹃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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