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似冰刃一样。冰凉锋利,几乎要把凌青菀刺穿。
她要活着。
害人?
他们一个“黎华”,一个“九娘”,这么叫着,安檐就全部知道了。
这让他愤怒不已,他就是不想和这女人有什么瓜葛。但是她说得不错,安檐承过她的情。
安檐这才抬眸,看着凌青菀的眼睛。
安檐猛然就清醒了。
而后,凌青菀听到落锁的声音。她微讶,走到门边,使劲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动,大声问安檐:“你要把我锁在这里吗?你怎么跟家里交代?”
以往所有的一切事实,他都能推出来。
凌青菀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一只脚已经凌空,耳边能听到风声呼啸。
接触都做不到。
他愤怒站起身,转身出去了。他感觉鬼就是不同,鬼话能蛊惑人心。
可这是卢九娘!
安檐没有答,铁青着脸,继续往里走。
这下面摔不死人,石庭已经证明了。
像在太原府,她不相信景五郎对安檐的诬陷,非常相信他,甚至帮他打景五郎,安檐是很感动的。
安檐的马,直接进了大门。
她不仅仅没有害人,反而救了好几位。她的医术,是用来救人的。
他现在脑子里,全都乱了。
石庭到安家给凌青菀递信,安檐是知道的。他的心,猛然就落入了谷底,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安檐暴怒了。
凌青菀已经凌空了一条腿,另一条腿也踩在边沿,只要安檐甩开她的手,她就要摔下去。
他受过卢九娘的恩惠!
再后来,破绽就越来越多了。
“卢九娘?”他冷然开口。
石庭昨天刺杀无为道士,安檐将无为救走,心里就猜测无为能对方他们。
“你一口一句恶鬼,我哪里恶?我害过你吗,我害过谁吗?”凌青菀感觉一股子悲凉,从心头升起。
下山的路,是她的一条血路。
“假如......”凌青菀张口,准备解释给安檐听。
太明显了,特别是在太原府那段日子,凌青菀表现得太明显了,她就是卢玉。
院子格外宽敞,进门就有一个校练场,旁边摆着一个兵器架,二三十个人,正在操练着。
他没有做过鬼,不知道鬼是什么。
安檐噎住。
脚底被滑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红的肉翻了出来。凌青菀也瞧见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怪,她更疼了,冷汗都冒了出来。
没有死?
他阔步走出去。凌青菀步子不及他,被他拖住了手臂,脚步身不由己,几乎是小跑着。
安檐想要把凌青菀推下山崖。
***(未完待续。)
凌青菀道:“是我......”
直到最里面的小院子门口,他才停下马,将凌青菀抱了下来。
安檐粗鲁拉着她,将她拖下了寺院。在慌乱中,凌青菀的鞋子掉了一只,在地上磨着,袜子也破了,生生的疼。
饶是她经历诡异,亦不是她自愿。更何况,她入世一年多,何曾伤寒过谁?
凌青菀心想:“哦,原来石庭刺杀无为道士不成,是因为被安檐打搅了。他将那道士藏了起来,可见他从来没有打消对我的怀疑。”
“我难道指望你相信吗?”凌青菀冷笑,“你别轻举妄动,你表妹没死,你要是毁了这肉身,等真的害死了她!”
如今听到她承认了。再也没有侥幸。
一个人自学,可能有点小医学常识,但是不可能医术精湛。医术是精细活,没有师傅领进门是难成事的。
他惊骇过,怀疑过,难以置信过。这些心里的挣扎,他都经历过。所以。等事实被揭开,他没有太多的骇然,仅仅是愤怒。
而石庭是王七郎。
凌青菀能想象他这幅样子,从前就能猜到。这是安檐,那个占有欲极强的安檐。
她倒也不怕安檐把她丢下去,毕竟安檐还要这具身体,这是他深爱的女人。
讨厌的女人,和他最爱的女人,融为一体,这种冲击往安檐几乎疯狂。
他非常厌恶卢九娘。偏偏卢九娘却依附在他最爱的表妹身上。
“狡辩!”安檐怒道,“我半个字都不相信你的,你就是鬼!”
他的一生,从未如此失态过。
安檐的马,越跑越远,并没有回城,而是往城郊的一处庄子上去。
如今,安檐更是听到了石庭亲口承认,他们害怕无为道士。
弱质女流,气度雍容高贵,没有流露半分失态,漂漂亮亮将景五郎制服。何等厉害!
人们都高看了鬼,以为鬼可以害人,所以害怕鬼。殊不知,鬼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一缕怨煞。
但是,真相揭开的时候,他怒不可揭。
安檐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