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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沉寂了一会儿,沈重瞧着正堂的门帘掀起,汤家长子汤德宏走了出来,冷哼一声,对着自己招了招手。沈重拾起地下地包裹,起身走到汤德宏身边,深施一礼:“见过大兄。”汤德宏厌恶地扫了一眼沈重,重声道:“父亲要见你,进去吧,提醒你做人当有自知之明。”说完转身一掀帘子便进了屋。
沈重接着笑道:“再说,要怨也是怨您。粘上我们母子这对大小麻烦,可是您自己找得,所谓老夫人的私心不过恨您移情、护家爱子罢了,他们的刁难也是对您老偏心的无声抗议,娘亲和我都是被您殃及的池鱼。”
一世是无父无母,天生地养,一世是有母无父,寄人篱下;一世是冷心冷肠、笑看千帆,一世是温润谦和,依依亲情。至于今生是后世还是前尘,现在的沈重是原先的自己开始的一段新的旅程,还是投胎转世轮回中出现了意外,或是残忍杀死婴儿夺舍重生的鬼故事,实在是一个又复杂、又可笑、又玄幻、又恐怖的剧情。想到这里,沈重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许是执念太过了,这偷来的一世,不再是孤儿的自己,在意的是母亲耐心的教着自己牙牙学语,在意的是母亲紧张呵护着扶自己蹒跚学步,在意的是母亲缝补衣裳笑看自己灯下读书,在意的是母亲临终时指着自己哀求瞧着汤老爷子的泪眼,是母亲坟地上空的蓝天白云,还有周围秀丽的青山绿水。至于其他,又怎能再波动自己的心弦,留下痕迹。
此时正堂方向突然传来汤老爷子的怒喝,紧接着汤家的下人皆快步避了出来,在园中肃立不语,不时向沈重偷窥几眼。正堂里安静了半晌,然后传出汤老夫人心碎的哭诉声:“老爷好偏得心,就算不念妾身嫁到汤家近六十年,侍奉公婆,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也当念着您这些亲生儿孙。咱汤家养了那贱人孽子一十四年,还不够吗?到了如今,还要拿着汤家的产业倒贴给外人,是何道理?呜…………”
汤博辰愕然坐直了身子,瞧着负手含笑立在身前,第一次将从容、自信、骄傲、决绝全部展现出来的沈重,思索半晌后忽然豁然开朗,不停地大笑着,不停地拍着腿,大颗大颗流着眼泪,忘乎所以。随后又从枕下取出厚厚的一个纸包,小心地拣出一张地契,随手将剩余一叠银票撒向空中,仰头喊道:“芸娘!芸娘!这孩子真是和你一样的心性,一身傲骨不要这世间半点施舍,心如白雪容不得这世间半点尘埃!有这样一个儿子,你总可以瞑目了吧!”
沈重哈哈一笑:“您老才刚教训我倔,自己又执着了。桑海沧田,千年万年,此生您救了我娘,我娘有了我,我有了您,有了这弥足珍贵的一十四年,尚有何求。”拍着汤老爷子的手高声吟道:“即是哭着来,便当笑着走。纵有千古憾,化作江水流。”
沈重敛去了笑容,正视着汤老爷子,说道:“有老爷子十四年的宠溺,有我娘十年的细细呵护,孩儿已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哪里谈得上凄凄惨惨的寄人篱下、凄风苦雨的挣扎求生。您老若是实在不忍,便将汤江边上埋着我娘的那小片山地赐给我。等您老百年,孩儿就常去给您磕个头,然后伴着我娘快乐逍遥的生活。等您老见了我娘,就和母亲说,沈芸娘的儿子,只肯向真情低头,余者皆不足道!”
沈重摇摇头,坏笑道:“您老甭挑拨我,您老演技太差,接下来您是不是要演一出骂妻训子,好堵了他们的嘴,然后雷霆一怒,顺手把您攒的体己银子塞给我。我聪明着呢,可不上您老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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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冷冷瞧了瞧汤夫人和下面骚动的儿女,汤博辰故意对沈重气道:“这四年,你瞧不上汤家上下的腌臜,宁可自力更生,也不肯寻我,硬着心肠和老夫生分。今儿可是觉得老夫快死了,才肯再登汤家的大门。见面竟是一句不提他们这几年对你的冷眼和刁难,你到底是怕老夫为难,还是觉得老夫会糊涂护短?”
汤博辰无奈地摇摇头,苦恼的对沈重道:“看似豁达谦让,却也和你娘一样,是头小倔驴。”随后哀伤地说道:“老夫恐命不久矣,就要下去见你娘了。这些年老夫私心太重,总是想着别坏了汤家的名声,也别冷了夫妻情分,既顾着骨肉血脉,也不负你娘临终所托。谁知道,终是不能周全,弄得全家上下不睦,也害得你这些年在外挣扎求生。孩子,想想你这几年过的日子,汤家实是对不住你,老夫没脸去见你母亲啊!”倾诉中,汤博辰不由拍着床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