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栓冷笑道:“杨镐管不了俺们,辽东文武怕还要听俺们重哥的呢,俺们守好了辽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行,沈阳死活与我们有何关系,真是蠢猪。”
王福嘻嘻笑道:“你们建州女真人人皆兵,女人都能射箭,我们才一千多人,孤军远离大本营,傻子才去和你们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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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顾勒多年征战,反应迅速,让开了胸口位置,被火箭穿透了两肩,摔落马下,痛苦得挣扎,嘴里嘶声呼叫:“分散,快分散!跑出去!跑出去!向格格汇报!”
吴天武马上噤声,幽怨得嘀咕着:“大人,末将就是好奇尝了一次蛮子肉,恶心了大人没吃得晚饭,这都多少日子了,您命郝大勇那个二货净往末将饭菜里放些壁虎、蚯蚓之类的玩意,逼末将吃了十来天的加料饭,还没解气么,末将一心杀敌,你还损末将是猪。”
五个边缘的八旗勇士,终于被同袍以生命守护着,踉踉跄跄跑出了血肉沼泽,向不同方向逃窜,只听得一阵三眼火统如同爆竹般猛烈的释放,五个鞑子就成了一片烂肉,滚在地上不再动弹。
八音摊开白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我不是猪,大人才是猪,蛮夷更是猪”。
吴天武三百余骑,不再是诱敌,而是真跑。被骑兵营的暴行彻底激怒的八旗勇士,怒火全都集中在吴天武等人身上,死死追着不放,整整跑了一天。
吴天武想哭,监军大人小气没肚量、睚眦必报的个性,终于领教了个十足。想着沈重如沐春风般不再同自己计较,只是让自己完成一个简单的诱敌任务,甚至成不成功都无所谓的嘴脸,再瞧瞧身后被沈大人彻底激怒、张牙舞爪、不咬死自己绝不甘休的虎狼之师,眼泪就哗哗不止。
沈重皱眉沉思,脸上满是疑惑,好久才说道:“咱们屠光了十几个定居点,按理说这里早该戒备森严,至少也不该仍是如此松弛热闹,情况有些不对。”
启明星高挂夜空,天色渐渐放亮,八音、景顾勒带着三千八旗铁骑整整埋伏了一宿,连只鸟都没看见。
景顾勒咬牙瞪着沈重,怒叫道:“我虽然中了你的诡计,可是你也没能得手,老寨仍然安稳,大汗的军队仍然围攻沈阳,你的计谋早被格格看破,想围魏救赵,死了那条心吧。”
吴天武凄惨地指着景顾勒高声怒道:“为啥?因为他心里变态,瞧着你们烧杀抢掠不顺眼,瞧着俺老吴耽误了他一顿晚饭不顺眼,就使劲的折腾。除了折腾还是折腾,腻歪腻歪你们,顺便收拾收拾俺,屁目的没有。听懂了么,他不是你们常见的保家卫国的朝臣武将,而是一个十足的变态,除了折腾就仅仅是折腾,然后他老人家就吃得香、睡的香、活得有滋味,你死得可甘心,该,叫你追得老子上天入地,死去活来!”
忽然吴天武打了个寒碜,听到沈大人一句温柔的问候:“又一次了,听得不爽啊。”吴天武骇然跌坐在地上。
军阵中央存活的五百多铁骑,闻声艰难开动,开始向四方分散,两面的箭雨更是密集,瞬间就击碎了外面的三层勇士,逼的最后四百余人以同袍尸体作为盾牌,纷纷举着尸体向外冲去。
景顾勒疑惑道:“格格这话何解?”
胡大柱呸呸两声,说道:“我们重哥乃是天子任命的监军,只负责监督,不负责打仗。”
景顾勒忍下了明军烧毁村落,忍下了明军杀死少许向老寨迁移的同胞,可是明军居然开始将死尸扔进水井和河水污染水源,开始大片焚烧庄稼草原,开始点燃熊熊大火烧山毁林,甚至开始向辽阳撤离,景顾勒疯了,一千八旗铁骑也疯了,他们不能允许敌人毁灭自己的家园后安然逃走,于是他们追了这些无耻卑鄙的明军整整一天。
后保村内篝火点点,到处都是庆贺胜利的女真老幼,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的气氛。
一人双骑,已经跑死将近一半的战马,除了武器盔甲,能扔的全扔了,可是敌骑越来越近,他们已经疯了,不是正常人。穿过小瓦子沟,不见友军发动埋伏,心里痛骂你们这些痞子还有没有点军事素养,这么好的地形都不知道埋伏,瞧瞧都把我们累成孙子了,连口气都缓不过来。
八音格格瞅着白布上的字,却是笑盈盈的点头,说道:“难得明国将领不仅是豺狼,还有狐狸的狡诈和耐心,可惜你的目标太明显了,反而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