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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汗看向费英东,费英东一向话少,言出必中,见大汗看向自己,便也说道:“能战,却不可战”
莽古尔泰叫道:“父汗,这有什么可说的,打下辽阳,杀戮全城,方能解心头之恨,消去咱们的耻辱!”
代善躬身说道:“回父汗,他们俩没能截住辽阳军,被他们连冲四阵,抢先进了连山关,老八提前派鳌拜领兵偷袭甜水站,也被那沈重蛮子看破,如今怕是已经回了辽阳城了。”
见沈家班美女都是听得全神贯注,田大壮一旁也笑道:“那是,现在我都记得,沈大人呲着白牙,露出迷人的笑脸,勒令我们将人畜的死尸扔进鞑子的井水河水里,还对着熊熊燃烧的森林大火,一脸陶醉的微笑,真是恶魔转世,猛鬼投胎啊,不像我们,都是直肠子的汉子,不玩阴的。”
熊廷弼哈哈大笑,满意放心得拉着意图和沈重拼命的周永春离开了辽阳,临走时放下忧心对沈重说道:“你在辽阳给鞑子放血,我在沈阳整军备战,沈阳不失,则山海关一线不失,辽阳不失,则辽南尽保,等朝廷大军入辽,你我联手为天子朝廷灭此朝食,还大明辽东一片安宁,让朝廷喘口气再解民生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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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气道:“还不飞马给我叫回来,没听熊经略要阅兵么,告诉他们,要是迟了或是给我丢了人,今晚让他们集体洗澡。”
范文寀补充道:“大汗,建州成片可耕种的田地被焚毁十之五六,山林、原始森林被焚毁六百余处,大约七百口水井和一百余处河水被污染,短时间内不能再饮用。赫图阿拉老城工匠区和民宅尽数被毁,外城城墙塌陷二十余处,八旗住所、仓库约十之二三被泡毁。”
天命汗阴沉着脸点头,回头对代善说道:“老四怎么样了?”
骑兵营对建州的破坏终于开始发酵,被数万大军堵住的浑河不再肆虐,天命汗回到了赫图阿拉老城,开始清点损失。
熊经略忽然回头看向沈重,问道:“沈小子,你们骑兵营在建奴老巢祸祸得狠不狠,若是真像你们说的,倒是作孽多端,怕是奴酋必来报复,你手下的川军能应付得了么?何不演习一番,让老夫瞧瞧好放心离开,专心整顿辽东和沈阳。”
望着熊廷弼、周永春放心远去的背影,听着哨探报来建奴前锋已至威宁堡的消息,沈重回望辽阳城,心中想着万里四十八年的辽东巨变,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嘴里喃喃说道:“熊大胡子,一路走好,辽东的风雨就要来了。”
周永春呲着牙叹道:“这还是辽阳么,简直就是一个修罗场,沈小子一表人才,可是心肠真毒啊,我在辽阳南面山里还有十几万百姓,日后百姓回来,还能在这安家么?”
田大壮终于瞧见了李晟夸张的脸色,情急之下急忙转移目标,又将吴天武套了进去。吴天武却是了解既然被沈大人听见,就别梦想靠两句软话脱身,干脆直接向沈重请罪:“末将和田大壮嘴贱,为了泡妞污蔑大人,请大人尽管责罚,只是留条性命,末将还要杀鞑子。”
马成笑道:“我们只管让鞑子流尽鲜血,不考虑辽阳存不存在。大人说了,若是鞑子被放干了血,辽东军费的十分之一,就能再建辽阳,若是输给了鞑子,就是一百个辽阳,也是给鞑子的大礼,何必留着。”
沈重阴森森笑道:“行,像个爷们,不过既然让我在熊大胡子面前丢了人,就先在熊大胡子面前给我长长脸,给你五千骑兵和一万五千川军,从东北山寨开始攻击辽阳,一日之内,打不下了辽阳城,晚上让你好好看看我的恶魔嘴脸。田大壮,你指挥剩下的五千川军,守不住辽阳,你就代替吴天武先尝尝我的禽兽之举。”
辽东经略熊廷弼、辽东巡抚周永春,吸着气看着陌生而又充满杀机的辽阳城池,都是相视骇然,沈重却在一旁城墙背阴处,惬意地喝着香茶,烤着羊肉串,不时还在滋滋冒油的羊肉上洒下作料,来回翻滚着。
亲兵笑道:“还不是被大人的歌曲所感,钦佩咱骑兵营四荡四决的豪勇,都去医护营帮忙了。”
天命汗起身咬牙说道:“我不心疼这点损失,也不是因怒发兵,可是你们从辽阳军身上看到了什么?”
熊廷弼和周永春站在钟楼上,不停点头吸气,只见吴天武攻得恶毒凶狠,田大壮守得阴险狡猾;田大壮以沟壕城楼高墙为依托,合理应用兵力和全方位调动远中近程武器,吴天武四处开花不断调整重点攻击方向,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田大壮以杀伤敌人为目的,不死拼应战,几轮打击消耗了敌军就撤,然后再火力协同反击夺回失地,吴天武则紧紧黏住守军,趁势追着守军尾巴攻入城池;田大壮守中有攻,吴天武四处突破凿开一角便长驱直入,最后双方在南城杀了个难解难分,田大壮却不与敌军决战,扔下城池就跑,远遁而去,最终吴天武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二,夺下了辽阳。
沈重疑惑道:“不能吧,难不成都吃坏了肚子,到底怎么回事,再不说明白,今天就让你当众洗澡。”
熊廷弼遗憾道:“守军没有用尽全力,完全可以顶住攻势,怎可丢弃城池,畏战而逃。”
亲兵犹豫了半天,想想还是沈监军可怕得多,便干脆出卖了上司,说道:“回大人,都去了医护营,不仅是马大人他们几个,全骑兵营都去了。”
天命汗看向儿子和诸位大将,恨声说道:“怎么办,你们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