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汗苦笑道:“不满你说,我也犹豫。我观今日血战,辽阳军即是强军,又是弱旅。强在训练有素,士卒大多有血勇之气,凭着工事齐备,火器犀利,敢于与我建州勇士死战。而弱点更加明显,将校指挥生涩,兵卒不善近战,只要前锋肯顶住死伤逼近,就能杀得他们全线动摇崩溃。因此,战则伤损极大,不战却又可惜,给他们时间发展,日后定是我建州大敌,实在是难以决定。”
骑兵营的士卒,更是离谱,一个个轮番上阵,将川军的无能和丢脸之事,一一揭露,每件事都说得煞有其事,逼真自然,情绪到位。而川军更是配合,抽出武器就要和骑兵营血拼,最后沈大人无奈制止,顾全大局之下,只得同意了川军请求,答应了建奴的要求,双方互派五百人,不许带兵器,只许拖回同袍尸体。
天命汗听了于有文详细的回报,群雄更是一一不停打断询问细节,将辽阳军的表现反复揣摩,掰开来细细分析,最终还是信了。
沈重笑道:“都别急,没瞧出这是鞑子的诡计么?”
孙隆气道:“你那是瞎猜,半点证据没有,杂家看你是写书魔怔了,寻常之事也能分析出有的没的一大堆。”
费英东打断插话说道:“大汗,我建州勇士尚未摸到辽阳城池,已是伤亡数千,您还要决心攻下辽阳吗?”
天命汗乃是临时听了扈尔汉的提议,于有文入城不过半个时辰,短时间内辽阳军根本毫无可能没有丝毫破绽的全军作假。
孙隆疑惑道:“交换将士尸体,人之常情,哪儿有什么诡计?”
说完沈重对马成吩咐道:“去,鼓动骑兵营老卒闹事,定要建奴首级不可,教唆川兵演戏,哭诉不可逼建奴太过,日后没了生路。然后咱们在那于有文面前,来一出无奈愤怒被逼同意的戏码,顺便考考你们的演技,天天看沈家班的戏,可瞧瞧你们骑兵营今天的演技,一个个都烂透了,没一点专业水平。”
于有文点头哈腰笑道:“天命汗有言,今日两军血战一日,双方将士皆死伤惨重,上天有好生之德,当归于家园,由亲属安葬祭奠。素闻沈大人乃是明国才子,定是悲天悯人,还请沈大人许可,不让勇士尸骨无存,腐烂于荒野。”
于是于有文有兴欣赏了一出光耀古今的万人大戏。
沈重身边将校皆是纷纷叫骂着上前,孙隆更是指着鼻子大骂,沈重却是一笑,挥手制止,问道:“你说吧,建州有何用意?”
很快,一个汉人装扮的文人,便骑马打着白旗而至,对着东门外明军士卒高喊:“天命汗派我传话,勿要攻击。”
皇太极叹了口气,说道:“正是此人。”
天命汗笑道:“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若是攻破辽阳,俘虏了他,我当与之一叙,瞧瞧他的心思。你不是答应过把八音嫁给他么,我瞧着他配得上八音,可以做我的女婿。”
辽阳第一天的血战,辽阳军死伤超过三千,建奴死伤超过五千。闻报的沈重不再得意,天命汗更是心疼哀叹,对辽阳军更是恨之入骨,誓要屠城。
皇太极摇头说道:“儿子看不懂他,不过却感觉到他对我大金没有明国文人固有的敌意,反而似乎对咱们很感兴趣。儿子猜测,可能他更愿意将明金之战视作游戏,更加享受率军征战的乐趣。”
暮色渐深,东门城墙上、东门外最后一道壕沟处,燃起了点点的熊熊火焰,将辽阳东城照的一片光明。
天命汗说道:“如何试,扈尔汉可是有了妙计?”
于有文笑道:“沈大人孤军千里,是何等气盖云天,我建州男儿向来钦佩,怎会做那无信之人,双方自然约定人数,不带兵器,我建州军当退后五里,以示毫无恶意。”
当然没有可能,全天下也就辽阳军这么一个怪胎,跟着一个不着调的破监军,打仗还带着一个三流的戏班,所有的训练科目都要求硬实力加软实力。
皇太极苦笑道:“难,怕是难遂父汗心愿。”
沈重笑道:“我需要和将士商量,你且下去喝茶。”
沈重笑道:“我不知道,只是直觉。我若是奴酋,一日而下辽阳外围,却死伤惨重,则虽胜尤败。面对辽阳城池,当时心有余悸,却又心有不甘,必试探守军死守的决心,再做进退打算。我军若是不敢得罪鞑子太狠,惧怕鞑子报复而放弃首级军功,则说明士卒对今日血战已是畏惧,再无死战之心,反之亦然。守军有死战之心则退兵建州,若无血勇之气,则继续攻伐。因此我说此为试探我方虚实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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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和孙隆坏笑着看着建奴的军营方向,吟唱着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戏词,巡视医护营和三军士卒,召开军事会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