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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蒋海山臊得缩肩夹背装哑巴,不敢再发一声。
马成装模作样说道:“都收敛些,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还不许人家慢慢学么?”
马成起身说道:“大人兵法三策,一曰重脚力,足辎重;二曰无胜心而后至有胜,游击战也;三曰上下同心,自保有术。此三策末将时时牢记在心,不敢稍有懈怠。”
潘林不屑冷笑,咂着嘴对蒋海山说道:“原来为了你水师的安全,将木料晒干反而错了。行,老夫明日就让他们给你造船,只是在大海上战船忽然解体,你蒋海山给龙王爷做女婿之前,可别怨我。”
蒋海山一拍桌案,对着潘林怒道:“老潘,我不要小船,再说一次,我不要小船。我要得是沈大人设计的二千料帆船,可以配置几十门弗朗机火炮,可以承载三百士卒,可以纵横四海,抢……那个强渡陆地岛屿的大船。”
众人皆是轰然大笑,吴天武阴阳怪气地说道:“蒋指挥使,知道您心气高,要纵横四海,可您这水师总弄些触礁解体的花样,怕只能如老潘所说,上海底龙宫去翻江倒海了。”
蒋海山被潘林喷得发蔫,可想着日后的威风和荣华富贵,便再次鼓起勇气,继续拍着桌案争执。只是争执之中,收敛了一半的力气和嗓门,阳刚中杂着些许温柔,极为恶心。
瞧着众人皆坐下静听,便说道:“吾与天子近臣的关系,你们都知道,自是耳聪目明,天下大事尽在吾心,故辽阳成军,便退守须弥岛,以观辽东风雨。”
沈重又对潘林说道:“军器生产刻不容缓,立即开始,当与工匠多沟通,多聊家常,多组织沈家班给他们演戏。造船厂先制造小船和运输船,以供给岛屿辎重和接应百姓逃生为重。须弥岛和皮岛广造民宅兵营,为日后收拢百姓,招收兵源预先准备。皮岛、须弥岛、海洋岛的防御工事当再增加一倍,此为日后定边军根本,不容丝毫差错。”
潘林犹豫着问道:“大人,若辽东局势果真崩溃,我定边军孤军不足二万,能经受住这辽东的暴风骤雨么?”
沈重敲敲桌子,说道:“行了,蒋海山也是心急,可以理解,这股子干劲儿还是需要表扬的。说正事儿吧。”
沈重点头说道:“都坐下,我来说几句。”
骑兵营老人一边暗骂蒋海山不要脸,一边却是听得热血澎湃、激情四射。世人皆赞定边军血战辽阳,逼奴酋十万仓皇北顾,可在骑兵营的心里,唯有随沈大人孤军北上,纵横千里,避实击虚,水淹火烧,那才是最最痛快的事情。
姜大丹也起身说道:“獐子岛有住民六千,离陆地五十六海里,由十三个岛屿组成,有淡水,可耕种。西可入辽南,沿海可通鹿岛、大小长山岛。末将组织了朝鲜劳力,四面修筑工事炮台,进可攻退可守。”
瞧着众人眼神疑惑迷茫,沈重笑道:“还记得出京时我说过什么?”
吴天武等人皆是一齐暗骂:“马屁精,不要脸!”
见众人皆是点头称是,沈重继续说道:“熊廷弼离辽的日子就要快了,继任者听说是袁应泰,乃是一个会修水利的好官,只是不懂兵事。他若继位,我敢肯定必然更易熊经略的方略,建奴也必然重燃战火,沈阳、辽阳、整个辽南必然不保,这就是我定边军的机会。”
马成起身,指着桌上的辽东沙盘说道:“王福部三千步卒驻守铁山,姜大丹部三千步卒驻守獐子岛,田大壮部三千步卒驻守皮岛、须弥岛,蒋海山部三千步卒转为水师,暂时驻守须弥岛。我亲自率领吴天武和李晟部,我和吴天武部二千骑兵暂时驻守镇江,李晟部二千骑兵暂时驻守义州。你们都一一说说吧,今日定了方略,明日就各自归位,怕是有段时间不能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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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落许久的蒋海山,捧着记事本就站了起来,充满感情高声念道:“沈大人教导我们,活着的士卒才是好士卒!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士卒才是好士卒!打不过强敌却能跑死敌人的士卒才是好士卒!杀不死敌人却能腻歪死敌人的士卒才是好士卒!十个打一个还要耍阴谋的士卒才是好士卒!除了会行军、会骑马、会射箭、会砍人,还要会放火、会投毒、会挖坑、会造机关、会演戏、毁敌住所、烧敌田亩、杀敌妇孺老少……的士卒才是好士卒!此所谓人存地失,人地皆存,人失地存,人地皆失。”
川兵将校皆是首次听闻沈大人的兵法要义,顿时觉得偶像坍塌,神一样的沈大人,瞬间从天上掉到泥里,这辈子也别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