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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干抬手高叫:“弗朗机散弹准备,虎蹲炮散弹准备,火箭车发射!”
鸣响的虎蹲炮急促点燃,漫天弹雨将阵前的鞑子打成筛子,攻击一滞。明军刚要欢呼,就见鞑子后续的铁骑,踩着同袍的血肉,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水,一涌而入。
格图肯说道:“前面明军布下愚蠢的长蛇阵,而且方才我军突至,便哗声四起,骚动不停,看来突破不是问题。奴才只担心身后的定边军,尤其是至今没有踪迹的沈重亲军。”
格图肯一提缰绳,战马嘶鸣人立,一跃纵入明军阵型,将前面的明军撞飞,手中的巨斧和马刀左右飞舞,将马前几个明军士卒砍翻在地。
“呼赫!呼赫!呼赫!”镶黄旗毫不畏惧,重新收紧了阵型,顶着明军不断的炮火,攻入了明军百步内。
可是第三排没有鸣响,鞑子速射的频率极快,漫天的箭雨毫不停歇,将明军前锋杀伤一空,混乱一片。
“砰砰砰!”李廷干说完,明军的鸟铳打响,一片白烟笼罩了阵前,遮蔽了视线。
必可塔领着二十余个白甲,在拥挤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扑中军大阵,几个回合就将明将亲军杀得死伤一片,横尸累累。
哈季兰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格格,定边军…骑兵前锋…就在身后五里。”
李廷干连忙大喝:“不要躲,第三排齐射!”
原以为鞑子都是落水狗,崔大人和梁副将又是上司,便没有拼死反对,如今已是追悔莫及,这薄薄一层防线如何挡得住数千女真铁骑。
八旗后军飞射不断,箭雨不歇,不停将慌乱的中军成片射杀,越来越薄。趁着明军的慌乱后退,必可塔趁机冲开了明军的阻拦,领着剩下的十余个白甲,狂叫着向中军大旗方向突进。
格图肯长出了一口气,麾下勇士早已疲惫不堪,攻击途中在火器和死战明军的打击下,伤亡近半。若非明国阵型单薄,若非两边明军畏战,若非明国将领怕死,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凿穿敌阵。想不到自己仍有余力,八音和哈季兰还未完全发力,明军就溃败了。
格图肯长刀一挥,女真骑兵嘴里发出野兽的嚎叫,组成攻击阵型,开始启动。千匹战马先是慢跑,至三百步开始提速,二百步外化成汹涌的洪流,向对面的明军卷去。
格图肯千骑在前,八音自领三千中军,哈季兰千人殿后,在火把的照明下,连续疾驰了一夜。当清晨迎来第一缕阳光,建州军停下了脚步,望向前方阵列的上万明军。
格图肯喘着粗气来到八音身边,便瞧见哈季兰的骑兵远远奔来,与大军会合。
八音决然道:“格图肯在前,哈季兰在左,我在右,组成攻击阵型,一举凿穿明军大阵。若是格图肯受阻,换我突破,你们左右随后,以此类推。”
必可塔的战马被一个明军士卒砍断双腿,未等战马栽倒,必可塔飞身跳离,大刀翻转,就将周围几个明军拦腰砍断。接着侧身顶着一个明军当作肉盾,手中的大刀挥动,将一个上前的明军头颅砍飞。
又是一片白烟。李廷干刚要喝令第三次齐射,忽然眼前一黑,鞑子的箭雨遮天蔽日而来,漫射的箭矢连连穿透明军的盔甲,将一个个明军射倒在地。
李晟听了冷笑不止,胡大柱听了迷茫痛苦,沈重却笑道:“居然还能血战,比我预想的要好,真是让人惊叹啊!”
说完格图肯拔马而回,高声喝道:“换马!准备冲阵!”
轰轰!十余门弗朗机炮平射,火球呼啸着向鞑子飞去,落势才尽,便蹭着地面在冲力的作用下反弹而起,继续前行。三颗铁球狠狠撞入鞑子锋线,肆虐出三条血路,将十余个鞑子连同战马打得粉碎。
格图肯回头看到八音和哈季兰已经完成准备,便挥刀喝道:“有死无生!有进无退!女真的雄鹰,跟随我死战,一次凿穿明国的军阵,打开回家的道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