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逃脱三夫人管控的元秋,第一时间就到了柳寒晓那里,根本没看清房里有些什么人,只是心急火燎的说:“快点给我弄些话本来呀,我都要发霉了。”
大房三姑娘要学规矩,不宜露面。三房元秋身子未痊愈,去不了。
这样的邀请,拒绝起来很难,并且又是在齐山诚意满满的情况下。最后只能退一步,说要请示过家中长辈才能决定。
柳寒晓瞪了齐山一眼,示意他少说两句。
无论处于何时何地,怕没有人会甘心做个无用之人,又兼之柳寒晦如今有了功名,对于作为弟弟的柳寒晓来说,不可能没有压力的。只是这压力,无法述之于口。
“这个…….六殿下与我年纪相当,又谈的来。”柳寒晓微微低头,脸上表情有些难为情,最终低低的说:“我总想能为父亲哥哥做些什么。”
皇族子弟从小弓马骑射样样不能缺,齐山今日出宫来襄乐侯府,便是骑马来的。没想到柳家这兄妹,竟是纸糊的,连骑马都不会。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往往面对最亲近的人,这样表达感情的话却说不出来。
元秋先开始没明白过来,还不依不饶,“快点啦,要劲爆的,越刺激越好看。”
齐山虽然带着人来了,心头对这个计划却并不十分满意。抱怨道:“你们可真是的没用,除了吃,爷竟然想不到可以带你们去做什么。”
考虑到柳家兄妹不会骑马,身体又弱,齐山不得不改变他原本出城踏春的计划,最后只能带着元秋他们去了京城最久负盛名的酒楼。酒楼盖有五层,坐在最高层数上的包间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城外。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偏齐山不喜欢。他身边低眉顺眼的人太多,不需要多元秋一个。
三夫人又气又笑,“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是嫌弃为娘没把你生成傻子吗?”
齐山张嘴就叫:“四哥。”
三人带着伺候的人走上三楼的时候,迎头遇上了另一拨人。
最后只能伸手握了握柳寒晓的手,他的手依旧冰凉,元秋加大了手劲儿。也许是元秋的举动让柳寒晓感动,他的眼角有些发红,反握住元秋的手,“娘亲这些年教导我们用了多少心,我懂,无论何时,咱们家总是在一起的。”
“怎么是你?”出口便知说错了话,元秋赶忙补救,恭声行礼不说,还柔声柔气的解释刚才的鲁莽,“前日里殿下说过今日要赴大公主的赏花宴,我是一时惊诧,真是失礼,在这里给殿下赔罪。”
兄妹俩的心思,齐山仿佛半点不知晓,笑微微的提议,“今日春光甚好,你们反正闲来无事,我带你们骑马出城去踏青可好?也算是我尽尽地主之谊。”
“走。”齐山一鞭子挥出,一马当先。
这只能是美好的梦想,要是在扬州自然是行的。可在京城,这么一大家子住着,哪里能说走就走呢。
马车里。
元秋心里将柳寒晓责怪了个遍,好端端的招这么一尊大佛来做什么。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不过齐山都问了,元秋只能如实的答:“赖殿下的好意,太医开的药很好,已经大好了。”
沉默良久,元秋沉声提醒,“皇家的人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你要当心。”
而元秋,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齐山,自顾自先上了马车。柳寒晓跟在她身后,徒留齐山一个人站着。
等到大公主赏花宴的这天,元秋只差跪地谢恩了,终于不用喝那些可怕的汤了。
“我身子不好,不能骑马。”
“你啊,凡是多知道些总是没错的。”三夫人心里也矛盾,又想女儿事事精明,又盼着女儿无忧无虑,“新买的庄子里有处温泉,等你父亲沐休了,咱们找时间去玩玩。”
柳寒晓这时从书桌后走出来,站在元秋身前,肃着脸呵斥:“你还有没有规矩了!我的书房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还不滚回后院去。”
元秋还是有些没好气,只是毕竟是哥哥,尤其还是知道他的身世之后。抿抿唇,对上柳寒晓的眼睛,想说无论他是什么样的,有用的无用的,都会是她的哥哥。这些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不是说说的,就像元秋在知道柳寒晓身世的第一时间,心里生出的是愧疚而不是嫌弃隔阂。
长这么大,柳寒晓对元秋从来都是包容照顾,何时如此疾言令色过。就算是知道柳寒晓的用意,元秋还是委屈,垂着眸子瘪嘴。小模样瞧着真是让人不忍心,元秋长相不算明艳,充其量只能算得上娇弱,这种长相平日里看着不耀眼,可委屈难过的时候,最是可怜。
柳寒晓与元秋对视一眼,同时说。
元秋心头吃惊,听他的话音儿,似乎他对自己的身世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不应该啊,这些年三夫人对柳寒晓比对元秋也是不差什么的。狐疑的望向柳寒晓的眼睛,却只有一片坦荡温情,急忙压下心中所有的疑问,这一切不该由她来说。
三夫人这些年在教养孩子的问题上,很是用心,虽然几个孩子个性不同,但在原则性问题上,都是非常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