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心中一跳,有些紧张的瞧着何影,就怕何影答应。
之前二姑娘的及笄礼可谓盛大,比不了今日柳寒晖的大婚,但比之普通豪门女孩的及笄礼那是高出了不止一点。
“这时候,我要问过我娘才能答应。”何影猜不出三姑娘的打算,所以什么都不答应。
等红色的盖头随着新郎手中的动作被揭下,看清新娘容貌,房中众人都惊的瞪大了眼睛,甚至于有那一两个不矜持的,失礼的惊呼出声。
三姑娘?
这赞者虽然大面说要找族中姐妹或者闺中好友,可身份也不能不考虑。三姑娘一个庶女,哪里能请何影这样的正统嫡女来做赞者。何影要是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到时候被拉低身份的人是何影。
喜婆子嘴里含着美好寓意的话不断,手中的秤杆递到柳寒晖手中,“新郎官可以掀盖头了。”
说起这个三姑娘刚缓过来的脸色又黑了,她的及笄礼哪里能跟二姑娘相提并论。小小庶女,就算是老夫人偏瘫,也越不过二姑娘这个侯府嫡女去。
扶额头疼,高门氏族里哪有姑娘家自己操心婚事的,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偏这襄乐侯府,上没有支撑门庭的有力话事人,下没有真正关心三姑娘的人,三姑娘现下不为自己谋划,难道要等到大夫人随意将她打发了不成。
烦躁之下,何影直接说:“我哥倒是说要带着我跟元秋去看看京城的珍宝阁。”说完又觉得气闷,“亏我哥哥心心念念,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带我们去看看,偏有些人不领情。”
何影目光在三姑娘与元秋身上流转,脑子有些够用。总觉得这对姐妹在打哑谜,偏偏她半点都猜不出来。只能将两人的话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回去在仔细询问母亲,让母亲分析其中的含义。
“那今日怎么来了?”
逃不过鳏夫、穷鬼,三姑娘想想当初大夫人是怎么打发了大姑娘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的颤抖,急忙抢话道:“何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妥了,怎么能只说是三叔父与何府交好。这明明是侯府与何府交好,咱们两家以后便是通家之好了。”
正大光明的理由,只是元秋回府这两日,老夫人房中的人可是连来过问下元秋的情况都是没有的。今日反倒体贴的派三姑娘来,实在是有些怪异。
不过听到这里,她心中渐渐有了些想法。
老夫人已经多年不在京中走动,三姑娘的婚事似乎走进死胡同,今日三姑娘特地来,不过说了几句话,句句不离何家,其中的意思,元秋哪里能猜不出。
三姑娘暗恨,只怪她仅比二姑娘小几个月,两人的生辰挨的近,这及笄礼理所当然被人拿出来做比较。
何影才不想那么多,只觉得这个三姑娘实在烦人。拒绝的话已经说的够直白,偏三姑娘装听不懂。再者说,她就算是要出去逛逛,那也是约着元秋去啊。她们从小相识,又同来京城,就算有矛盾,感情也比这位平地出现的三姑娘强太多。
别忘了,二姑娘及笄礼上的正宾可是忠勇侯府世子妃,这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只需稍动心思,就能想明白三姑娘最近怕是又恢复起来了。不同于元秋进宫前那段时间的颓丧消弭,被二姑娘欺负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在这侯府里,三姑娘一个庶女,能依靠的只有老夫人一人。选秀失败让老夫人厌弃了三姑娘,现下不知道三姑娘使了什么手段让老夫人对她重新重视。
元秋并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三姐姐的及笄礼快到了,不知准备的怎么样了?”
京城中的大户人家,谁还会与三姑娘这样的女子议亲。
这话无疑是在提醒何影,这里到底有外人,不能在说刚才那样有损闺名的话。
这时候倒顾不得之前两人的矛盾,何影问元秋:“她来做什么?”
“我与何姑娘多日不见,还怪想念的。来日若是有时间,我请了何姑娘一起出去逛逛可好?”
“三姐姐。”元秋招呼三姑娘。
三姑娘咬牙,强迫自己不露出真实情绪。她若是有个柳三爷那样的父亲,何止于现在要上门看元秋的脸色。二姑娘的婚事已经有了眉目,听说忠勇侯府不久就要上门提亲。等那时候,二姑娘会如何嚣张暂不提,便是大夫人,只要二姑娘嫁出去,大夫人就会不顾及名声好坏,迅速的将她这个三姑娘打发了。
何影听懂了,回望三姑娘冷下来的脸,轻轻一笑,她又不是真傻,随后轻笑道:“你现在身体不好,等你好了不就能出去玩儿了。如今你爹与我爹常在一处议事,我缠着我爹让他带我来看你,不是什么难事。”
说起来与侯府交好是比单与其中一房要有利的多。何影对侯府还是很仰望的,当下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