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二夫人是不多见的,二老爷心中大悦,抱住二夫人不算纤细的腰身,低语说:“当年若不是你那短命未婚夫没了,你这样的嫡女哪里能嫁给我这样的人。这些年无论如何,我总不愿意让你受委屈的,想来我那三弟也是一样的心思。”
元秋心情复杂,可到了如今只能安慰三夫人,“娘亲当年肚子里还有一个我,寻常女子哪里能接受的了。”
大房是嫡出的儿子,三房也是嫡出的儿子啊。
到底是什么愧疚,三夫人没有明说。元秋自然不知,常氏多少有些担心,劝说:“要不然母亲与妹妹一同去我娘家住几日可好,多少能避开些祸事。”
大房的那对夫妻,显然并不晓得这样的道理。
说起当年,三夫人依然满心伤痛,“若是当年我能相信你父亲的人品,或者不用那么激烈的手段去反击,就不会让蔷姨娘钻了空子,更不会让晓哥儿这些年来屡次在生死线上挣扎。”
人贵在知足,珍惜。
听到这话,二老爷却朗声大笑了起来,他这个妻子,平日看着是最正经冰冷不过的人,可背地里算计小心思的时候,可爱的让他恨不能揉碎吃了她。
杜家的女子刚烈,心中又对柳家大爷充满感情,自然不肯远嫁,最终就在京城郊外的尼姑庵里住了下来。
退婚本来就不地道,后面的事情,简直是要与杜家结仇。
到后来柳寒晓病重,他还是个奶娃娃,没有亲娘的照顾,柳三爷再如何都是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孩子。
三夫人顺着女儿的头发,眼睛里刚才的伤感已经没了,剩下的完全是冷酷漠然,“他们若是相安无事,咱们决不会走到今日这步。毕竟已经养了晓哥儿这么多年,如今他们逼人太甚,那就只能给他们找些事情做。”
抓住二夫人捂他嘴的手,将人扛起来,往内室里去了。
人总有自保心理,大房不是个厚道的,这些年二老爷不可能没给自己留后路。
柳寒晓在早朝路上拦住弹劾柳三爷的杜御史,献出当年他亲娘留下的书信,这杜御史原本还以为是柳家人为了脱罪派来的说客,可等看了书信,直抱着柳寒晓,老泪纵横。
二夫人依旧是冷着脸,话说的却比在旁人面前时口气温和了些,“你那三弟也不是什么软和人,这样的事情掀开来,大房的爵位怕都要保不住。”
恰逢当时老侯爷病重,老夫人便私自做主退了杜御史家的亲事,下聘定下了余氏,也就是现在的大夫人。
总归不能看着怀着哥哥孩子的她不管的,只是从京城到扬州,这一路太过凶险,杜氏身子早已经垮了,要不是为着腹中的孩子,她坚持不过来。
这才有了柳三爷尚未成婚就被分家出去,甚至远走江南的事情。
既然事情已经爆出来,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呢。风水轮流转,当年老夫人看不上的杜御史家,现在人才济济,子孙上进。而大夫人余氏的娘家早已经没落,柳寒晓虽说是未婚产子,可有了杜御史如此强有力的外祖家,地位并不会低。
看着大房倒霉,谁心里都是欢愉的。
“大嫂、明妃做的太过。”二老爷低声说:“若是她们如此算计你与咱们的孩子,我也有后手等着他们。”
说起来容易,相信夫君的人品。
然,尼姑庵并不是真的清静地。
元秋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冷颤。
二夫人心中感动,扬手回抱住他,说不出什么来,心底里也明白,就她这样的性子,没少被人说丧门星,柳二爷能体贴爱护她这些年,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
尼姑庵里的女子怀了身子,说出去必然惊世骇俗。柳家大爷怕了,躲在府里不去见杜氏。
皇家疼长子,百姓宠么儿。元秋实在想不明白,老夫人这般毅然决然的跟大夫人站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三朝回门何其重要,要是不去或者怠慢,娘家会认为婆家对媳妇不满,那可是极伤面子的事情。
无奈之下才对三夫人说了详情,三夫人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心软下来,这才有了这些年对柳寒晓的种种好。若不是当年三夫人耍脾气,甚至暗示下人不要去管那个孩子,柳寒晓不会落下这么严重的病根。
同一时间,二房卧房内,二老爷也将才将事情完整的跟二夫人说出来,默了感叹道:“大哥这件事未免做的太荒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