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医女进门,好是好,可现如今的样子,完全是一副利用她的模样,实在让元秋过意不去。
常氏对着元秋说这些,其实对着两个大丫鬟说的成分居多,也是希望她们能好好伺候元秋,毕竟初来月事万一调养不好,落下病症,将来那可是有碍子嗣的,马虎不得。
意料之中,孩子毕竟是姓柳,就算是夫妻和离,也没有让孩子跟着亲娘的道理。
元秋却发现了一丝不寻常,平日里那嚣张跋扈的二姑娘,接连几日都没有出现过,私下问了人才了解到,二姑娘去她舅舅家小住。
果儿端着艾叶绿闪灰的秘色瓷碗进门,递给窝在贵妃椅上的元秋,“这是**奶吩咐给姑娘喝的药膳,**奶说了,姑娘现在的年纪最是重要,万不可损了身子。”
有些时候当事人越是懂事,旁人看了越心酸。
不仅如此,就是小裤的清洗也是她们两个丫头负责的。
元秋一屋子的丫鬟都年纪不大,对月事同样一知半解,再者下人与主子在调养上哪里能一样。幸好常氏是个好嫂子,亲力亲为的帮元秋布置安顿好,然后人半时不停歇的去了小厨房,给元秋做了这个药膳来。
常氏只是笑,心里不是不心疼元秋的,她起先对这个小姑子并不了解,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也算看明白了,这个女孩子,心思比谁都重,想的事情也多的很。
要说也是赵氏的肚皮争气,不过是一晚,就有了身子,且一举得男。大夫人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孩子恐怕是柳寒时此生唯一的孩子了,不可能放手让赵氏带走。
不过那丫鬟又说道:“赵家的人前脚走,后脚侯夫人就带着二姑娘出门了,听门房的人说,是去了延庆侯府。”
红枫果儿可不同,听到常氏说的句句引经据典的,简直崇拜的不得了。尤其是红枫,不时猛点头,“在宫里的时候,我见到秀禾姑姑也是如此做的,只是我问她缘故,她不肯告诉我。”
三夫人也在上房,她如此积极不是为了大夫人还有柳寒时他们,而是为了柳寒晓,生怕这些人合起来欺负柳寒晓,三夫人必须去坐镇。
就连三夫人都疑惑,凭着大夫人现在的处境,这女儿可真真儿是小棉袄,恐怕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也就只剩下这个嫡亲的女儿。偏大夫人在这个时候将女儿送走,真真是令人费解。
结果当然不出预料,大夫人的娘家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到侯府来给大夫人撑腰。
“嫂嫂,你这样,我哪里受得起。”元秋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常氏初初进门就遇上这么一串子事情,真要算起来,是他们家对不住常氏。
那丫鬟一看就很机灵,大眼睛滴溜溜转,靠近常氏轻声说:“大奶奶被接走了,不过孩子被留在了府里。”
那庆哥儿是襄乐侯府第三代中唯一的孩子,又是男丁。万万不可能被赵家抱了去,再者说,柳寒时现在丑闻缠身,若是在与赵氏和离,那无疑是坐死了断袖的名号,往后这爵位啊,根本不用指望了。
揭开盖子,药膳扑鼻的香气袭来,其中还带着浓浓的药材味道。
“还是找人盯着些,旁的咱们管不着,可别让她们伤了三房的人就好。”
柳寒时刚回府不久,世子妃赵氏娘家就来了人,说起赵氏也是可怜。对外说起来也是堂堂襄乐侯府世子妃,可内里呢,柳寒时这见不得的癖好,旁人不知道,难道她这个同床共枕的人还能不知?从前总是遮掩着,就怕传出去,不仅是柳寒晓的名声毁了,就是她同样颜面无存。
红枫坐在墙角的小矮几上,手中拿着针线,在给元秋做秋冬的中衣。府中有专门负责服饰的绣房,府外,三夫人定期也会带着元秋去量体裁衣,元秋的衣服其实不少。可这贴身穿的,从来都是不假他人手,都是红枫与果儿做的。
跟着元秋进了趟宫,经过见过的要多一些,那时候对秀禾姑姑将炒热了盐放进袋子里,十分不解,询问秀禾姑姑,她又不肯说,现在听常氏说了,才明白其中的缘故。
红枫、果儿都与元秋贺喜,恭喜元秋此后就是大姑娘了,原本这样的时候,家中都是要办一、两桌席面庆祝的,只是眼下侯府的情况,显然没有这个可能性。
亲娘舍不下孩子,可赵家的忍态度坚决,万不能让妹妹继续留在柳家这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