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好尸体后,还就地利用院子里的东西,布置下一些机关埋伏,如果清兵真的来了,好打算来人少的就隐秘快速地杀了,来人多的……那只好装孙子磨时间算了。
“好啊!那我们作伴一起走吧!”杨光觉得同伴多一个,也许力量会多一点,而且没准这个和尚有点什么本事都说不定呢。
只要抬头一看,这里房屋又低又矮,房梁瓦檐上无遮无掩,根本不可能藏人。
“我要处理伤口了,你要忍住痛!”杨光抬头看着徐瑶徽说道,见她点点头,便取出双氧水先给匕首消毒,然后用匕首给蛇咬伤口划开一个十字。
这时候,草丛中、树底下、坑洼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头来,原来这些人都是扬州城中逃出来的,现在清兵前来扫荡,都走了出来,朝没有清兵杀来的方向——也就是扬州方向走回去。
杨光三人知道现在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快马加鞭将院子里的十几具尸体全部搬好,摆在院门口附近。
“他现在负伤了,不是贫僧的对手,如果没负伤,贫僧不是他的对手!”
杨光丢下匕首后,伸出双手用力去挤压伤口,企图将蛇毒挤压出来,但挤压效果不怎么好。实在没办法,只好干脆低头用嘴巴去吸吮伤口,把吸出的毒血水吐在地上,再次上去吸,一连多次,吐得满地的血水。
徐瑶徽神色木然地看着杨光处理伤口,一句话都没说。
此时,还是黑夜之中,清军只在野外继续寻找并驱赶人群回来,对于回到城内的人,估计是天色太暗,清兵不好动手,并没有立即进行屠杀,只是派出兵力打起火把严密监视,防止再有人逃出扬州城去。
能不能躲到房梁瓦檐上上?
杨光劈头就问桓智:“和尚,你会不会武功?”
“你可留下护心镜,放在衬衣里面嘛。”最后还是杨光头脑灵活,建议他留下护心镜,把衬衣穿在外面,遮住护心镜,不让清兵一看就发现了,一旦真的动手,还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徐瑶徽腿脚受蛇伤,虽然没性命之忧,但只能一瘸一拐地走着,刘永宏、桓智和尚都认为男女有别,不敢上前扶助,杨光却没那么多顾虑,按现代人的观念,男人扶一下一个走路艰难的陌生女人,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是不时上前扶一下,弄得徐瑶徽有点不好意思,还以为杨光真的对她有什么想法,但走路实在艰难,只好靠着杨光扶一下走一段,慢慢向前。
要拖那些已经发臭的尸体?
杨光心不甘情不愿,他想趁天色尚黑,躲进草丛中,等人群远去,再悄悄地逃跑,但谁知清兵竟然放起火来,霹雳拍啦地烧起大火来,躲到草丛中根本不可能了。
处理完包裹的物品,杨光坐着倚在墙边,迷迷糊糊地进入梦想。
四人忙碌一番,总算布置停当。
“很好。”杨光一拍巴掌,声音稍大了一点,刚说出口便又猛然想到自己还是在险境之中,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今天白天要是有清兵进来,人少的,隐秘地杀了,如果人多的……我们就装孙子吧,总之要想尽办法拖到天黑,再设法离开这里!”
而职业军人刘永宏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
杨光低声安慰道:“你放心吧,只要处理得好,不会死的?你不要再动了,给我看看伤口在哪里?”
桓智摆开一副佛祖慈悲为怀的样子不停低声宣号“阿弥陀佛”。
“小问题,不碍事!”
“不要再挽了,直接用匕首割一个洞算了!”杨光知道被毒蛇咬了,必须争分夺秒处理好伤口。
杨光一看黑暗中的到处都是往回走的人影,没几万也有一万。
杨光将所携带的食物都分给大家吃了,以积蓄力气,再寻找机会逃出去。
桓智其实是个很理智的和尚,他也知道现在要活命别无他法,摆尸体也许能有点作用都说不定,于是走到一具尸体前,连宣三声“阿弥陀佛”,才小心翼翼捧起那尸体运走。
“武功?阿弥陀佛!贫僧会一点。”
“都别动!有人!”刘永宏的感觉非常灵敏,取出铁锏指着一个黑黝黝的草丛喝道:“是谁?你出来!”
刚逃出扬州,就这样再回扬州去送死?
在吃东西时,杨光想把那三个生番薯也吃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可是这时代难得的良种,留下来日后的用处大着呢。
“就会一点而已!阿弥陀佛,贫僧从来不杀生。”
杨光说罢便要大家一起动手,将院子摆弄一番,将那些发臭的尸体拖到门口附近,希望清兵看在尸体的份上不要进来了。
去看看院子有没有密道逃跑?
不行……
由于刚才过河时弄湿了全身,刚才走路时还大汗淋漓,裤管粘在皮肤上有点紧,徐瑶徽怎么也无法挽到那个位置。
这主意是杨光出的,他打算硬着头皮死撑着再捏着鼻子带头去做。
果然,不过一会,北、东、南三个方向都亮起了无数火把,将夜空照得一片通红,无数的清兵踏着轰隆隆的脚步,呐喊着由三个方向冲来。
四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觉得还是躲在这院子熬到天黑后再趁夜色混出去的这个办法最好。
杨光凭借着自己以前看的武侠战争破案悬疑电视电影网络小说,搜肠刮肚想出了至少几十个方案:
就凭四个人,又没工具,想都别想,就算有工具,凭四人之力,没十天半月估计也挖不成,就算很快挖成,挖出的新土,谁看不见?除非所有清兵都是瞎子。
“贫僧小号桓智,正有与三位施主一起结伴逃难之意!”
能不能在院子里藏起来,躲过清兵的搜查?
能不能……
徐瑶徽眼里像是挂了一条断线的珍珠,不停掉下珠子,嘤嘤地哭起来,但又怕惊动外面的清兵,自己死死捂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