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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盈袖羞得说不出话，却是心里喜悦。她偎进男子怀中，直到听到花丛中传来声音，才走去拨开枝叶。

奚子虚笑道，“没了，你去休息吧。”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打算看她在得罪他后没得吃也没得睡的可怜兮兮的下场。

杨盈袖和一个男子停驻在花前，男子托起一朵粉色如女子娇羞容颜的木芙蓉，摘了下来插在杨盈袖鬓上。

他说了这么长的一大段，她压缩提炼大概总结出了意思，“你要吊起来卖？”

长生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杨家小姐夜里闹妖怪的事？”那道黑气若是为了杨家小姐来的，有杨家小姐的配合，不是更事半功倍么。

杨盈袖娇斥，“我邀你过府赏花，你却偏偏说些不中听的话。”

顾长生摇头，普通人为了生活，必须要为了银子忙碌奔波，因为衣食住行每一样少一文钱也活不下去。可奚子虚……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人，一张口却是这么市侩。

顾长生点破道，“你若是觉得银子少，你可以直接和杨老爷说，但你现在这样根本不是商量，是要挟。你在要挟杨老爷给你加银子。”

长生这下是完全明白了，难怪这几晚那么大动静，那杨姑娘却全然不知。

奚子虚子正在享用山珍海味，桌面上只有一双筷子一个碗，他夹起那道炒得鲜嫩的龙井虾仁，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像是颇为享受。“真是好吃，可惜你的碗我不小心打碎了。不过你肚子里既然藏了那么多大道理，应该也饱了，不介意饿这一顿半顿。”

“如果你是来帮杨姑娘的，为什么都不见你有所动作。”连阎王爷都奈何不了他，他的神通广大，若是愿意出手，昨夜那道黑气怎么逃脱得了。

那是一只浑身翠绿的红嘴鹦鹉，扑腾着翅膀却是飞不起来。

顾长生想道，“或许那刘少爷没死呢，和那轿夫一样逃过一劫。”

她转身出了房，完全不理奚子虚的要挟。

奚子虚回道，“不必，这些菜冷热刚好。”

长生道，“那不是好事么。”杨小姐是个好人，虽不知道这样的转变因何而来，但她若是因为刘家少爷而香消玉殒，那就真是可惜了。

“刘家少爷在赴京的途中遇到了贼人，一行人里只有一个轿夫被砍伤了后背大难不死逃了回来。衙差赶到时一地的尸首，唯独不见了刘少爷的尸首。”

杨盈袖笑言“我没事。”然后用抚了抚那只鹦鹉，柔声道，“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这些菜该不会冷了吧，他不趁热吃难道就为了等她回来，“津津有味”的吃给她看么。

丫鬟伸出食指戳了长生脑门，“现在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若再不长心眼，知道我会怎么收拾你了。”

她开始入梦。

她把鹦鹉抱到怀里检查了伤势，发现是翅膀受伤了，“好可怜的小东西。”那只鹦鹉受了惊吓，要挣扎却是飞不起来，便啄了杨盈袖的手，男子紧张要拉过杨盈袖的手来看。

她把脑袋搁到椅背上，身子重量压在扶手处。奚子虚本以为她不过是在装。谁想才过了一会，她的呼吸开始均匀，还附带轻微而有规律的打呼声。反倒是他自己瞠目。

顾长生抱着杨盈袖送的衣服回了房，奚子虚侧躺着身子，慵懒的喊道，“舍得回来了，给我倒杯水。”

她的褥子全湿了，还有一大片的茶渍留在上边，矮几上的茶壶已经空了，奚子虚笑道，“不小心打泼的，没事，明天拿出去晾一晾它就干了。只是寄人篱下，我想你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今晚你就自己解决吧。”

她本来还想着赶回来去给奚子虚端晚膳，杨府的厨娘烧饭做菜都很准时，都是酉时饭菜才出锅，结果这一次奚子虚却是自己去端了饭菜。

“那她怎么会……”用那么满心期待的语气说着等刘家少爷回来就要共谐连理？

丫鬟叹气道，“不知道就好了。你没看到小姐手上的割痕么，就是在刘家传来噩耗时，小姐割的。若不是发现得早，她早就随刘家少爷去了。”

顾长生神情呆傻，不，该说她天生就长得不机灵，不管她是怕，还是不怕，高兴还是不高兴，别人看起来她就是一脸傻样。她认真道，“总用武力解决事情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被武力解决掉的。”

顾长生注视着他，并不是要教训他，只是和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我是胆小又没用，但我答应过别人的事都会努力去做到。就像我明明怕你，被你要挟做了你的丫鬟，却也算安分尽职的端茶倒水，你可以笑话我没有出息，但我认为做人最基本该要守信。”

顾长生听得专注，觉得丫鬟大姐后边说的话便是他们来这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