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随口道,“这是多久没人住了,才会弄得这么脏。”怕是不打上十来桶的水来打扫是弄不干净这里了吧。
只是顾长生倒也没想太多,只见弗恃解下葫芦喝了一口酒,椅子也不擦一擦,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盯着墙角上结下的蜘蛛网发呆。
长生左顾右盼,确定这屋子里除了他们师徒再没有第三个人,便又是随口再多问了一句,“那原来是谁住的?”
弗恃解下葫芦,附在耳边晃了晃。顾长生十分好奇,总见弗恃拿着葫芦喝酒,可却不见他去打过酒,那酒又是哪来的?她心里想着,就见弗恃把葫芦一抛。
弗恃翘起二郎腿饮酒,看着长生不晓得从哪里翻出一条抹布,开始擦起桌子,又不晓得哪里找出的扫把,清理了墙角上的蜘蛛网。这屋子他也有三四年不住了,东西放哪他也陌生了。
那余筝涟领了掌门的命令故意音量极大的说着司马鹿鸣跪在鸿钧像像前的事。临走时还特意说未来的五日里也会由他来送饭。
余筝涟笑道,“师父说了,师叔在外历练多年,却也不要忘了您的根是在这昆仑山上,有句话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或者也可以说是跑得了道士跑不了道观。师叔既是才刚回来,还是在昆仑山上修身养性一阵吧。”
唯吃的这关,似乎还过不了。
余筝涟有礼道,“师叔说的是哪里话,都说好事成双,既是已经收了小师妹了,再多收一个徒弟凑成双也是好的。何况师父常说师叔修为高深,只有师妹一个传人也未免可惜。那叫司马鹿鸣的小子,虽是不入师叔的眼,但毅力倒是可敬可佩,师父说了,这一点与师叔您倒也相似,或许你们之间也有师徒的缘分。”
更主要是——挑水更方便,挑水方便了,打扫和烧饭才能更方便。
也就是掌门唯一的入室弟子,叫余筝涟。
“这里虽不大,倒也正好有三间空房,你就睡最后那间剩下的吧。”弗恃打了一个哈欠,一脸睡意的说道,“为师先去小憩一小会,等那姓余的送了白米来,记得别做饭了,熬粥。等为师睡饱了,吃好了,一高兴了就教你们法术。”
这昆仑山高耸入云,不说别处,就是他们居住的小屋和其尘观都相隔得颇远,若是学得御剑,能够站在剑上来去自如,去哪也都方便了。
顾长生摇手道,“不用的,这些活我一个人也能干。”
“你可以不信自己,但不得不信为师,日后为师教你的话,对的一定是对的,错的那也是对的。明白么?”顾长生只觉得绕口,弗恃又为她总结了做为一个合格的徒弟首要该具备的条件,“反正以后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弗恃第一次板起做师父的架子,吩咐道,“回去把房间打扫打扫,以后这伙食打扫都有你来负责,为师也不为难你让你每日变花样菜色,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每日烧三四个不同的菜就好。”
“哦。”顾长生应了一声,终于又想起自己还没给司马鹿鸣说情,“师父……”
弗恃应道,“也有三四年了,这原本也不是我的住处。”
弗恃带她回了住处,那地方离其尘观极远,草木丛生又是冷清。弗恃推开门,一层厚厚的灰尘就落了下来,呛得顾长生连连咳嗽。按理说以弗恃的辈分,也算是在玉虚派中德高望重,他的住处就算是常年没人住,也不可能脏到无人打扫。
她感觉弗恃似有霎那的定格,也不晓得是否是她错觉,弗恃道,“这原本是你另外一位师伯的住处,这附近有个山洞,本是关押着一头凶兽,你师伯在此处搭建了小屋便是为了看守那头凶兽。只是如今他已经不在了,这地方就是我住下了。”弗恃不想再谈,于是嚷道,“还愣头愣脑的做什么,还不快打扫,否则怎么住人!”
食指中指并起,嘴里振振有词的念了几句,然后想着葫芦一指,就见那葫芦像是自己有了生命意识一般,先是停在空中划了个八字,然后飞到弗恃面前,膨胀变大了起来。
顾长生熬了小锅青菜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弗恃就带着司马鹿鸣回来了。司马鹿鸣因为饿了几日滴水未进,气色不怎么好。
司马鹿鸣点头,拔出佩剑,竟是听了弗恃念过一边咒语,便是全部记下来了。
边飞还边是中气十足的说道,“去把食材送来,别再送那难吃的白饭。”
“……哦。”她是上山拜师的吧,怎么听弗恃的吩咐却是想起她跟在奚子虚身边做使唤丫头,打扫卫生,端茶倒水兼做菜烧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