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只觉得褚斑年纪最小,本来就该他睡**。顾长生找来两张椅子并在一起,又拿了衣服垫在椅子上,凑合凑合把椅子当**。“我睡这里就好了。”
司马鹿鸣道,“真不得,只能去方家求药了。”
顾长生想起田家村她家那间破破烂烂的阎王庙,连供奉的酒都提供不了,只能每天请阎王爷喝清水。她低声喃道,“心诚则灵,本来这也跟是否建庙宇,供奉香火多少没什么关系。那是种心意,条件允许如在玉虚派,便可日日给鸿钧老祖的佛像奉香烛新鲜蔬果,条件不允许的,奉普通的水也是一样的。”
钟大夫将收进屋里的药草拿出来晒。“什么病也没有,过一会儿我去看那孩子,若没事了,你们就赶紧给我走人。”
司马鹿鸣抱着剑靠着墙闭目休息。只听到钱如月问,“那我睡哪?”
钱如月皱眉,抬脚要踢姜曲,姜曲往左一偏,聪明的躲到司马鹿鸣身边,钱如月果真是立马收住了脚。
褚斑拉过他的包袱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张纸递给顾长生,顾长生打开看,发现纸上画着蛇香草的图。
钱如月抱怨道,“那还上山干什么。”为了瞧得清楚,不能御剑飞行,只能徒步,这太阳一照,没走多久就会又累又热,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既是方家有蛇香草,直接上门要不就好,大不了跟他们买。”
姜曲帮褚斑拉了拉被子,小声道,“你就躺在**上无病**,若是找不到那药草,说不准还需要你再装几日。会不会睡大街,可就指望你了,你责任重大。”
顾长生看见前头不远有块拦路大石,这山上有石原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没石反倒才奇怪。只是走近看,发现那是用朱砂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字。姜曲道,“这太华山上居然放了石敢当。”
顾长生盯着那石头上的文字,抓了抓头道,“我怎么读着上边的句子觉得熟悉。”
她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是在一声声急促的的叫喊中醒来的。醒来时天空还未完全的亮起来,能听到村里不知是哪一户养的公鸡的鸡啼声,一声一声在驱逐着剩余不多的黑暗。
几次尝试后,终于是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总以为是有钱好办事,碰了钉子才晓得这银子也不是处处都能行方便的,别说找人带路,恐怕就是大喊一声,谁来给我开个门,我就立马给他一两银子,都没人回应的。
褚斑本来是要把**铺让给顾长生睡的,姜曲道,“那钟大夫虽看着不是坏人,不过行径有些古怪。谁晓得他会不会大半夜溜过来看。他愿意留下我们是以为你病了,要知道我们骗他。估计会气得直接把我们扫地出门。”
顾长生反应了过来,难怪她眼熟,不久前弗恃才教过的,只是她怎么也背不下来。弗恃便叫她抄写了好几遍,说抄到她连做梦都在抄书时,也就能背下来了。
姜曲夸赞的揉了褚斑的头,把他头发拨得像是鸟窝一样的乱,“还是你准备周到,连图都画好了。”
司马鹿鸣心中有所怀疑,只是又不确定自己想的是否是对的,只试探的问道,“那位夫人不知是染了什么怪病?”
姜曲笑道,“那就有人要一辈子带着面巾过了。”
钟大夫本来就打算把他们赶走,结果他们把褚斑扔在了医庐里,被他知道了,估计走不成。
姜曲摇摇头,只觉得司马鹿鸣能忍着表妹多年,忍功已不是一般的好。他一直觉得美人偶尔耍耍脾气无理取闹有时倒也颇为可爱。只是那钱如月一日十二时辰都在无理取闹,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这么一说,司马鹿鸣也认真的看了起来,“这是《开元道藏》里的其中一篇。”
姜曲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圆,表示这屋子里空闲的地方多得是,她任选。“你喜欢哪就睡哪。”言下之意是让她自己顾自己,玉虚山上半个丫鬟都没有,衣食住行都靠自己,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如今下山粘着司马鹿鸣,装纤弱要人照顾。
顾长生侧头去瞧那女人的脸,不禁错愕。也不晓得是否是她错觉,感觉那女人好像比昨天更老了。再怎么时光飞逝,也不至于一个晚上,脸上和手上又生出许多老人斑来。
只是找了大半天别说是蛇香草了,连条蛇都找不着。钱如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始担心起来,“要是真找不到怎么办?”
果真是听到钱如月娇滴滴的喊了声表哥。司马鹿鸣转了身,宁可是面对墙壁。钱如月只能自个找地方休息。
钱如月不语。
要照顾也是找她表哥。
他劝说褚斑既是装病,就索性从头到尾装得像些。本以为这差事不难,明日上山采了蛇香草就走人。可今夜听那钟大夫的话,也不晓得太华山上的蛇香草是否真是被方家采得一株都不剩。若不顺利,说不准还要多留一两日,不得不先做打算。
姜曲也不在意,笑了笑道,“听不懂就算了吧,只是想说这山上根本就没人烟,石敢当是立来辟邪保人的,立在这完全不按格局。”
钱如月无理取闹道,“要不是你和顾长生,我的脸至于弄成这样么,别说那么好听是为了我,你们也是想着将功折罪这才跟来的。”
还是她记错了,那女人脸上本就这么多的黑斑。
姜曲把手肘搁在司马鹿鸣肩上,司马鹿鸣瞪他,他倒是不怕死,依旧维持着这个动作,“我的钱大小姐,你没听这钟大夫说这方老爷以前为官了,估计不缺那点银子。如今都没走到一个时辰,你就嚷嚷,我们这些人也不知是为了谁走这一趟的,那我们该跟谁嚷嚷。”
他们闻言只好暂时先压下了好奇,回房收拾了下,包袱自然是扔给装病的褚斑看。就只带了防身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