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曹将军说了,有很多为难之处。 ”橙舞见我脸色。 似乎吓了一跳,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老爷是朝廷命官,下狱是有罪名的,据说是被指控了贪赃枉法。 虽然是诬告,但是事情查清楚之前难以法外开恩。 我们这些女眷本来与这案子无关,所以就一早给放出来了。 ”
“胡扯!”哪有这种事情?这乱世之间,不管是京城也好,还是别的边陲要塞,法纪本身早已经不算什么了。 正要说用什么尺度,那不过是占据城池的诸侯意志所在。 曹操既然已经占了京城,那他要放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哪有这么复杂?明显是在忽悠这些不懂时势的女人。
橙舞惊得退后一步,道:“二小姐,您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急忙安抚她,“没事,我只是觉得曹操不放爹出来,实在是不尽人情。 ”
“他也是有难处地,我们也要体谅。 ”橙舞解释道:“再说,最后他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老爷解救了出来的。 ”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不想再跟橙舞纠结于这个问题上了,于是又问道:“你们在曹家住了多久?”
“大概有一个多月了。 ”
“一个多月……”我沉吟了一下,“这么久?你们都在那里做什么?”
“我们是罪臣家眷,不敢抛头露面,只是深居简出。 曹将军时常会来探视我们……”
橙舞说到这里,我猛然间省悟过来。 很多年以前,曹操在京城还有些落魄的时候,就已经看上了桥夫人的美貌,几次三番前来骚扰,还被我偷偷撞见过一次的。 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怎么会轻易错过?
我急忙又道:“他过来做什么?跟你们说了什么?有没有跟娘单独见面?”
“这个自然是有的……”
“你们……男女授受不清啊,怎么连礼法都不顾了?”我皱起眉头。
橙舞急道:“二小姐,您不知道,当时情况危急,很多事情传出去都是要杀头的,我们也不知道府中家眷里有没有人会泄露秘密,有些话只能桥夫人听到,所以……而且,曹将军是个正人君子,老爷也信得过他。 ”
我微微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曹操要是正人君子,这世上还有阴狠毒辣、锱铢必较之人么?可惜这些古代女子思想单纯,终究是识人不清。
我低声道:“行了,我知道了,后来又怎么样?”
橙舞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曹将军用了好多办法,才救了老爷出来,终于一家团圆。 但是,这时候,夫人大约是过于操劳担忧,积郁成疾,终于病倒。 她开始还不愿意去治,拖了一段时日,后来遍访名医,却是每况愈下,再也医治不得了。 再后来……”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终于不再说了。
我地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我几乎可以肯定,曹操趁着桥大人不在,必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未必得手了。 因为据我对桥夫人的了解,若是得手了,她恐怕当天晚上就会悬梁自尽了,岂会拖到日后?可是,曹操也不会是像橙舞说的那样,是个一身清白的大好人。
我的脸色阴郁不定,被心中地推测吓得一身冷汗。
橙舞在一旁看着我,轻声劝道:“二小姐,夫人已经去了,想必不希望您太过伤心了,您还是少想这些难过的事情了。 早点歇息吧!”
我瞟她一眼。 她又哪里知道,我想的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若不过是逝者已矣,我虽然伤心,也知道生者应当存着对亡者的想念好好地生活下去,断然不会沉溺其中。 可是,这一件事情中间疑点重重,又有许多不可告人之事,实在不是橙舞能够想到的。
我垂下眼帘,眼中掠过一抹深思的厉色。
这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清楚。 如果有人从中动了手脚,那就算我势单力薄,也必然要找到报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