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方子儒的眼神,苏子安突然心头一跳。她隐隐觉得方子儒意有所指,不过眼下又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苏子安只能将话题岔开去:“无论如何,方将军日后还是要小心行事。如果方将军不介意,老夫人的丧事……我可以帮忙操持。”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跟苏姑娘开口。”方子儒感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一阵佯咳打断。
“方将军,节哀顺变。”白恕的声音传来,苏子安和方子儒皆是一愣。
“康王来了。”方子儒赶忙起身迎接,口中还不忘埋怨道,“怎么都没个通传的人。”
白恕笑了笑:“想必现在府中正忙,大门开着,我就擅自进来了,说到底是我不懂礼数。”
二人又是一阵寒暄,你来我往,看起来倒是格外和谐。
或许是知道方子儒此刻正经历丧母之痛,白恕也难得说话温声细语。
不过没一会儿,白恕便直奔主题地问道:“我刚才听苏姑娘说,她要帮你操持丧事?”
方子儒点了点头:“苏姑娘心善,过两日恐怕我也要回到边疆了,近些日子就要开始筹备,各种事情赶在一起,的确有些忙不开。”
听到这话,苏子安和白恕都微微有些疑惑。
在此之前,苏子安从未听方子儒提起过他要回去镇守边疆的事情。
看着苏子安的神情,方子儒苦笑着解释道:“我在京中本就无事,而且现在家母已逝去,这偌大的家……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个空屋子而已,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与其如此,倒不如为国为民做些实事,以感念皇上的恩情。”
听了方子儒的解释,苏子安顿时明白,方子儒之所以会做这样的选择,也不过是为了打消皇上的疑虑。
看着眼前的人,苏子安其实很想问方子儒,他现在对皇上究竟抱有什么样的心?
但是这样的话苏子安也知道自己不该问出口,这件事最后会怎么处理,她也只能静静等待。
白恕沉吟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再反对苏子安帮方子儒操持丧事,反而是又安慰了方子儒几句,接着便起身离去了。
苏子安看着白恕离去的身影,不禁觉得有些好奇。
有的时候白恕对方子儒的敌意会让她觉得二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磨灭的仇恨,但是偶尔苏子安也会觉得他们二人其实志趣相投。
也是,他们都热爱演戏,而且演技都不差。
这样的两个人不成为朋友实在可惜!
“先皇待我不薄,而白恕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以前外出狩猎、教习功课,先皇总是喜欢拿我和他比较。长此以往,我们便都将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都想争个高低。现在看来,不过是孩童时期的好强幼稚罢了。”方子儒或许猜到了苏子安心中所想,他主动开口解释道。
听了方子儒的话,苏子安颇感无语,就二人之前的互动来看,怎么也应该是个夺妻之仇的程度,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原来这么简单!
苏子安轻笑着说道:“如此说来,你们二人也是宿怨已久。”
方子儒摇了摇头,沉吟半晌,他忽然说了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话:“苏姑娘,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