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霖一夜之间就像老了十几岁,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鬓角的白发也愈发的明显,脸上的沟壑似乎也深了一些,只有那一双利眸似乎还是那样,矍铄的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有一股深意。
赵靖安带着烟如驰进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空悲大师坐在床边,赵永霖躺在床上,被子只盖到胸前,眼睛半眯着,而空悲大师则双手合十,嘴里正嘀哩咕噜的念叨着什么。
他们听不懂。
小声的上前,对着面前两人行了一个礼,喊道:“父皇,舅舅。”
赵永霖听见声音,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在看到他身后的烟如驰时,眼睛里并没有一丝惊讶。
又将视线放在赵靖安身上,声音有点沙哑苍老的说:“靖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袅儿有计划对付烟家?”所以才会采取这样瞒天过海的方式,准备来一个绝地反击。
“父皇,儿臣事先并不知道,只是早先张轻袅就害过如梦一次,那次以后,儿臣有所警惕罢了,成亲当晚,儿臣不放心,这才派了两个人在烟府暗处守候着,以防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儿臣能及时知道,如果儿臣事先知道的话,就不会让他们火烧烟府的计划得逞了。”
如果知道那计划,肯定会事先阻止,他又怎会任其发展呢?
他知道家人对于烟如梦的重要性,又怎会让她承受那样的痛苦?
尽管当时他们并没有死,而他还是让他最爱的女人承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可那么做也是迫于形势,被形势所逼。
倘若不那样做,必定会给烟如梦,还有烟府招致更多的麻烦。
到时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在,自然是处于被动状态的,可如果假死的话,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两方的位置更是调转了过来。
为了全盘的利益想,赵靖安也只能先瞒着烟如梦。
赵永霖定定的看着赵靖安,看着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才长叹了一口浊气,“原来安儿才是最像自己的。”
尽管深爱身边的女人,可还是会为了某些事,而做出伤害自己女人的事情。
“父皇,儿臣其实并不像你,也许父皇认为内在的气息很像,可我们对待感情的态度却是完全不同。”
赵靖安笃定,“父皇即便是深爱母妃,可也能和另外一个女子阮瑟和鸣,而儿臣,心里有了人,便再也装不下别人,更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父皇要说专情也滥情,或许,就是因为父皇这个性格,才会让母妃含恨而终。”
经过昨晚一事后,赵靖安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宽了很多,之前纠结的事情,到现在,已经看淡了很多。
反过来想,或许,自己以前根本就是任性而为,冲动异常。
赵永霖的身子原本是往前探的,在听完赵靖安那一席话之后,整个身子又无力的倒了回去。
脸上满是苦涩,直点着头,“对,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父皇,所以你母妃才会被袅儿害死,就是因为父皇的不信任,你母妃才会含恨而死,是父皇的错。”
尽管赵靖安面上平静,眼神没有波动,可正因为此,却让赵永霖愈发觉得赵靖安是恨自己的。
恨自己害死了他母妃,更狠自己将他托付给杀母的仇人抚养,这么年来,想必是积压了很多的怨恨吧。
活到这把年纪,赵永霖觉得自己很失败,一没有心爱女人的陪伴,而被儿子怨恨,一个个的都个怀心思。
久久没有说话的空悲大师凑过椅子上站了起来,“陛下,何苦执着,往事已过,而袅儿也得到应该有的惩罚,想必妹妹会原谅你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陛下放宽心些,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您可是关乎着瞿越朝的存亡生息啊。”
“父皇,事情已经过去,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儿臣心里也没什么其他想法,这么个紧张的时刻,父皇千万要保重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低垂着眼说着,根本没看赵永霖。
身子侧了侧,对着烟如驰使了一个眼色。
烟如驰收到,上前拱手行礼,“陛下,臣有话要说。”
“说!”
“陛下,臣想辞官归隐。”
“归隐?如驰,现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为何还要离去?”
“实不相瞒,过了几天悠闲的生活,突然回到京城,臣也不适应,外面无忧无虑,没有压力的日子很幸福,臣希望陛下能恩准臣的请求,倘若以后国家需要臣,无论臣在哪里,都会出尽权利,保护这个国家,还请陛下恩准。”说完,就“刷”跪倒了地上。
赵永霖看看烟如驰,看看嘴角勾起的赵靖安,再看看空悲大师,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良久以后,才说:“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恩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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