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如鼓,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始终没将一句话说完整,他忽地笑起来,迷人的笑容简直像漩涡、深潭,她一不小心便跌了进去。
终于从他深邃的眼底爬出的时候,他已经抽离她身边,靠着墙壁,怀抱双臂,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若是其他人,她只会当他们是装腔作势,故作深沉,唯独他的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却像是天然生成,自然而然流露在外。
“还不走吗?当心迟到了,男生迟到不被人待见,女生也一样。”
对了,郊游!她忽地回过神来,差点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急忙跑下楼梯,在转角处停下来,朝后望去,他还站在那儿,满脸的淡然和倦意。或许是她的错觉,恍惚间觉得他的目光却好像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这双熟悉的眼眸,就像是从前世便一直这样看着,看到了今生,就算是来世也看不厌倦。
“恩公,再见啦。”她朝他摆摆手,快速跑下去,隐约听到他在身后说了什么,她也没工夫去细听,再不赶紧去和她们汇合,又要被数落一顿了。
她嘴笨,脑子反应慢,经常被人含沙射影地骂了还浑然不知,就算是被人明的嘲讽,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唇相讥,他就时常说她脑子缺根筋,有时候固执得像头犟牛,有时候又天真得像只蠢猪,反正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不会好听。
和她们汇合之后直接坐上旅游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众人都已经有些疲惫,本来大伙儿还兴致高昂,坐了这么久之后,都有些困倦。她挨着车窗昏昏欲睡,没多久,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好像这辆车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突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她的额头猛地撞向前座靠背,猛然间清醒过来,整车人都已经完全失控,紧接着,头脚颠倒。
翻转,下坠,尖叫,天昏地暗……
身体突然间变得很轻,乘着风飘了起来,身边白雾徐徐升起,四处皆如朦胧仙境。脚下轻软如絮,她有些踩不稳,踉跄着走了几步才慢慢适应,遽然间,脚下的支撑物疾速下坠,她整个人也跟着飞快降落,从万里高空猛地坠入湖中。
胸肺间像是不断地被充气,鼓胀得快要炸裂,她紧握着拳头大叫一声,这种强烈的压迫感顷刻间便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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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张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桌前,没有从高空坠落,没有跌进湖里,浑身也没有一点伤,甚至一点点痛感都没有。还好,虚惊一场,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坐在这里趁着打盹的空当都会做这么惊险的恶梦,这个梦有点熟,好像前不久也做过。
薛涟笙抹了一把冷汗,心在还狂跳不止,方才那恶梦,实在太过逼真,恍惚间让她以为自己真的经历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她很清楚,自己所处的时代和梦中那个姑娘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某一瞬,她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短暂地回忆之后,她才记起身边人告诉给她的所有信息。
她深吸口气,双手捂着脸,不断地自我催眠:“我叫薛涟笙,蜀国人,家住竹藻县薛家,我有六个哥哥,我在家排行第十,我痴傻了十七年,醒来一个月而已,刚才那不过是一场恶梦,梦里的那个姑娘巧合地跟我长的一样,名字跟我的乳名也一样……”
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像水中月,伸手轻触一下子就散掉了,不留下任何痕迹。
她的记性不怎么好,没过多久那个让她心惊胆战的怪梦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饭菜的香味儿把她从混乱惊惧之中拉回来,她移开手掌一看,惊得合不拢嘴。这儿的
伙食真是越来越好了,前天还只有一盘子青菜,她数过,只有六根而已,昨天加了两个馒头,今天,简直是挥泪大放血啊!
清蒸鲈鱼、酱鸡翅、冰糖肘子……真是太丰盛了,光看就会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朝四下看了一眼,好像没有人,刚才那个人上完菜就没有再过来,而且,也没有别人与她同坐一桌吃饭的迹象,看来,这一桌子美食都是她一个人的了。
“你说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食量怎么会这么大,这么能吃,将来哪个男人敢娶你?”
薛涟笙呆住,很诧异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她潜意识里觉得这话应该是个男人说的,可是她并不记得哥哥们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啊?
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她也不管是谁说的,肚子饿的时候,哪有精力去管那些微不足道的琐事。
抓起冰糖肘子狼吞虎咽地啃起来,门外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薛涟笙竖着耳朵听到他们嘀嘀咕咕地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严肃的话题,这个话题大概是围绕着她来展开的。
“你确定你没抓错人?那个饭桶真是大户人家的?怎么一点也不像?”
“没错啊,要不然我把他们抓回来干嘛,他们可是咱们的大金主,咱得先好吃好喝供着,到时候就有大把的银子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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