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涟笙浑身不自在 看冷骞睡熟 她做好了随时跳车逃亡的准备
怕惊动到他 她小心翼翼地缩到车尾 忽然 他张开眼 阴冷的眸光瞟向她
“天黑了是吗 ”他的阴森诡异的嗓音让她浑身的肌肤都如同被风刀刮了一遍 她心惊胆战地坐回去 手指不自主地颤抖起來
有东西堵在喉咙里 她深吸口气 才怯懦地:“是 天黑了 ”
“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他枯涩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
他坐到车头 拉住缰绳 让马车向右边的分叉路行驶了一会儿------
“出來吧 ”他撩开车帘 她刚刚跳下 突然间 一股强霸的冲力袭面而來
她本能地闪过 黑夜中 这看不见的强大气流直接越过她打向冷骞 紧接着 树林里又窜出了好几个人
他们招招置人于死地 她很清楚 这突然间冒出來的五六个黑衣人是冲着她來的 如果不是有冷骞在场 她必定难逃一劫
这几人的功夫远远超过她 在其中一人长鞭甩來时 她就地一滚 躲过了 长鞭打空 在半空发出鞭炮炸裂的霹雳清响
冷骞锁住一人的咽喉 手指直接嵌入那人的肉里 只听“咔嚓”一声 她看他很用力地 将那人的脑袋生生地扯了下來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接连着 又有一人的脑袋被拧下……
缠斗之下 已有三人死在他手里 薛涟笙吓得全身的神经都已麻痹 她看着他一手提着一只头颅 还要去追赶正在落荒而逃的剩下三人
一声凄厉的惨叫将她从恍惚中惊醒过來 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奇寒 泪珠子成串地跌下來 她急忙跳上马车 驾着车向前狂奔
理智完全被惊惧驱走 她无声地抽泣着 如丝的低哑从牙齿缝里挤出來
忽然 左肩被拍了一下 她顿感毛骨悚然 旋即 听到冷骞阴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为什么不等我 ”
她抽泣着 惊恐地道:“我 我害怕 ”
他笑了两声 手里抓着东西晃了晃 她扭头一看 差点又叫出声來 强忍着恐惧和恶心 她颤声道:“你为什么要拧下他们的头 ”
他的手法实在太凶残 这使她想起了刚到归云县时亲眼目睹的那一桩灭门惨案
“为什么 ”他有点困惑 忽而又笑道:“他们要杀我 我不出手 难道等着他们來杀吗 ”他说得理所当然 一点也沒有愧疚自责
薛涟笙已接近崩溃 全身的衣裳被冷汗浸湿 她忽冷忽冷 神智都有些迷离 猛地拉住缰绳 健马嘶鸣两声 不情愿地停在路中央
“干什么停下 ”他拎着“战利品” 对她这古怪的举动十分不满
薛涟笙胆怯地跳下马车 声音不停地抖啊抖 “我 我肚子痛 要去方便 ”
语毕 沒命地向丛林深处逃跑 身后 他的声音传來:“你快些 我在这里等着你……”
他的声音愈來愈远 她一颗噗噗狂跳的心在飞奔的过程中跳得更加厉害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更不知道身在何处 只觉得两只脚都快断了 隐约看到有几户人家 小小窗洞有光透出來 她一鼓作气 不顾脚底似火烧般疼痛 一口气跑向离她最近的那户人家门口
靠着墙壁坐下來 借着窗洞内的光线 她看到自己的两只鞋都已经破了洞 大脚趾露在外面 砂砾随时都通过这绽裂的洞口滑进 在她的脚底生了根
她忍着痛 脱下鞋袜 脚底板都已经流血 她索性把已经烂得不能再穿的鞋袜丢到一旁 抬臂嗅了嗅 身上还沾着别人的血 她急忙脱下來丢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沒有人再追杀过來 也沒有冷骞那个疯子提着脑袋來找她 她全身的警戒完全解除 这才不受控制放声大哭起來
人在最痛苦难过恐惧的时候是根本哭不出來的 当时只想着逃命 她也沒想到自己还有机会逃出來 死里逃生的后怕让她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溃
“娘 你听到了吗 鬼夜哭 娘 我好怕……”
“别胡说 快睡觉去 ”
隐约听到了屋子里的对话声 薛涟笙刚刚转头 门开了一条缝 昏黄的光透出來 照着屋内半张瘦削的脸 确定坐在门口的不是什么恐怖的危险人物 女人才把门打开
薛涟笙急忙站起 朝这女主人躬身表示歉意:“大姐 对不起 我打扰你们了 我这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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