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太尉府的礼盒,岳震忍不住怪笑道:“嗬嗬太尉大人还真是个大老粗呢我开的是古玩字画店,送把战刀岂不是风马牛不相及”
“震少可不能小看这把刀呀”申屠强忍着笑意解说起來:“据送礼的人讲,这把刀是号称金军第一勇士完颜极烈的佩刀,当年在河北,两军阵前太尉枪挑完颜极烈,曾轰动两国朝野,这把佩刀就是大人功勋的见证,太尉一直拱若珍壁,如今拿出來送给你,说明震少你在太尉大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低呀”
岳震听着申屠的介绍,低下头去仔细的观赏着刀鞘上精美的纹路。
“鼎相送來的字好办,找些工匠连夜赶制新招牌,可是这太尉大人的刀嘛”申屠说罢这两件东西的來龙去脉,不禁有些发愁啦
“有什么问題”岳震沒有抬头,用手抚摸着刀鞘问道。
申屠颇为郑重的说:“刀乃凶兵利器,尤其这把刀在完颜极烈手里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一定缠绕着不少屈鬼冤魂,要是摆在店里,恐怕”
“哈哈哈”岳震闻言仰天长笑,探手将刀抓到手里:“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一家子全是军人,杀人无数,本少爷更是百无禁忌,就放在这里,我倒想看看能有些什么妖魔鬼怪”说话当中,他已经拔刀出鞘,寒光闪闪中煞气迫人。
“好刀,好刀啊只是可惜喽”岳震上下打量手里的战刀,摇着头不胜惋惜。
还是第一次看到震少豪气云天的样子,申屠希侃不禁有些失神,心中连连赞道,好一个坦坦荡荡的少年英雄,神鬼都要敬英雄啊。
听着岳震连道可惜,申屠凑到近前屈指轻弹刀锋,叮清脆的鸣叫回荡在屋子里,久久未能散去。
“果然不错,铁胚应该是出自建州,震少觉着有什么可惜的呢”
岳震眼睛一亮,兴趣立刻从刀上转移到申屠的话语里,兴致勃勃的摆手说:“不过是武者的一些感叹而已,不提了,申屠,听你的语气,一定是冶铁锻造的大行家喽”
“那里,那里”申屠赫然挠头说:“我哪敢称什么行家,只不过盐铁生意做的久了,接触的工匠比较多,耳熏目染能看出个大概而已”
哦,岳震虽然还是面带微笑,心里却吃惊不小,盐铁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私营的买卖,也说明这里面蕴含着巨额的利润,不过朝廷禁止的只是大宗的交易,至于小商小贩们私藏夹带一些,赚几个小钱,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申屠在盐铁生意上有多大的规模呢岳震看着铺子里人來人往,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只好按耐住疑问,再寻良机。
看着他若有所思,申屠希侃暗自窃笑,心道。
嘿嘿终于吊起你的胃口了吧我就不信,那匹战马会比做生意还有吸引力,。
心中得意,申屠还要装作懵然不知,开口问道:“震少,这把刀究竟放到那里比较合适呢还有,院府的两位相爷那里是要回礼的”
“那是当然,你就看着办吧”岳震有些心不在焉,指着遮挡后门的大屏风说。
“将屏风前的花架连带花草搬走,摆一张条案,再找人做一只精美的刀架,太尉大人的刀放在那,一进门就能看到,也算沒有辜负太尉的美意”
申屠一一记下转身就走,岳震知道他事多,也不好耽误他的时间,可刚刚挑起來的话头,在心里痒痒的沒着沒落,在会客厅里愣了一会,岳震摇头自言自语道:“以后再说吧还是先给马儿洗澡去喽”
岳震看到赵鼎亲笔书写的牌匾以及摆放就位的战刀时,已经是开业前的最后一晚,他、申屠和三位老人家围坐桌前,由申屠希侃來分配明早的任务。
听到自己的主要工作是接待两位相爷,岳震虽然一脸苦相,却也明白推托不得。
李清照整晚都在看着那把战刀,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可是张浚的地位摆明了不可怠慢,女诗人也只好不停的哀叹:大煞风景。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公作美秋高气爽,鼓乐鞭炮声中汇丰号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不出众人所料,文武二相先后前來致贺,虽说赵鼎和张浚都是微服便装,但今天到场的掮客、文人们还是很多都认出这两位朝廷的重臣,贺客们对汇丰号掌柜的身份早有耳闻,如今亲眼看到了两位丞相來捧场,噤若寒蝉之中,各人心里都有一番这样那样的猜度。
直到谢客筵席的开宴,岳震将两位大人物让进雅间,其他人等这才慢慢放开了拘谨,场面也渐渐热烈起來。
岳震这一顿饭吃的是异常的辛苦,先是聆听了一番两位大人的谆谆教诲,然后端杯向两位大人敬酒致谢,好在两位都是大忙人,稍稍意思意思便一起离去了。
送走了二相,岳震暗自松了口气,盘算着该怎样悄然退场才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却在这时前面接待客人的申屠过來说,临安知事蔺骥已到了门外。
岳震马上反应过來,蔺知事一定是派人在门外瞅着呢两位相爷前脚走,他后脚才进來,有了这个推断,岳震不禁对这位知事大人,平添了不少的好感,大多数的中级官员巴结权臣唯恐不及,而蔺骥却刻意的避开,至少说明这个人颇有些风骨,不屑于奉迎拍马。
把文士打扮的蔺知事请进來,岳震本想在雅间里好好款待,那知蔺骥却执意不肯,指着近处的一个空位笑道。
“二公子不必这么客气,蔺某此來就是为了凑个热闹,呵呵呆在冷冷清清的雅间里,岂不是白來了一趟”笑语间,蔺大人递过一直夹在腋下的卷轴。
“贵号开业之禧,蔺某实在沒有什么好东西可送,只好连夜写了几个字装裱起來,聊表一些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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