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快揭晓了,但是这对刘奇來讲,太过残酷,太让人绝望了。
又是一阵红旗晃动,原先已经渡过护城河的少量宋军动了起來,他们扔掉像刺猬一样的盾牌跑出來,等到这群宋军捡起射下的绳索,喊着号子拼命的拉拽时,刘奇恍然大悟中如坠深渊,眼前一片黑暗。
两座高大的箭楼相继摔到了,和先前散落在河上的云梯搭在了一起,变成两袈宽阔的桥梁横跨护城河,刘奇眼前一黑,手扶着城墙一阵无语,他还能说什么呢。
说,岳家军好大的手笔,建两座箭楼的花费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人家就这样,说扳倒就扳倒啦眼睛都不眨一下,唉真可谓同人不同命呐,齐军还在为过冬的粮草发愁哩。
“哈哈哈”
有人欢喜有人忧,随着箭楼重重的砸在河面上,牛皋甩掉了披风哈哈大笑。
“弟兄们,咱选锋营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哈哈哈跟着老牛上呐,让狗屁不是的伪齐军看看咱选锋营的手段,第一个杀上城墙的,老牛重重有赏哦”嘴里喊着,牛皋的脚下也不曾慢下來,话音未落,手举钢刀的牛将军已如天神一般跳上箭楼呼啸而去,他身后的旗手扛着牛字大旗紧紧跟随。
一时间选锋营上下都好似吃了兴奋剂一样,两座箭楼上飞奔着密密麻麻绿色的身影。
“放箭,放火箭烧了箭楼”刘奇打起精神命令道,却听到了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将军,我们的箭支已经消耗殆尽,咱们上了宋军的当啦”
刘奇又是一阵眩晕,懊恼中狠狠的拍打着城墙:“好一条歹毒的绝户计啊拼啦來人呐,给我架起油锅,烧死这些该死的岳家军”困兽般走投无路的他一把甩掉罩袍,歇斯底里的拔出佩剑。
“誓与襄阳共存亡,弟兄们,宋军不给活路,咱和他们拼了,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沒有气壮山河的响应,齐军将士们的斗志都已低落到了极点,很多人在四处偷看,他们正在逃跑与投降之间暗暗思量着。
“报,将军,西门守将告急,恳请将军快发响箭,让金军骑队增援”
红了眼的刘奇闻听立刻破口大骂:“我呸,让你们当官的死了这条心吧老子南门这儿的响箭射出快一个时辰啦哪有什么金军骑队的鬼影,金人早骑着四条腿的畜生跑啦靠自己吧回去告诉你们头,丢了西门他就不用回來见我啦滚”
沒有弓箭的威胁,选锋营轻易的砍断了吊桥,撞车飞快的推到了城门下。
咣当当咣当当
闷响随着剧烈的摇晃传來,城楼上年久失修的建筑吱吱呀呀的颤抖着,刚刚还在犹豫的军士们顿时骇然色变,双腿都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
“将军,将军,东门失守,宋军眼看就要杀过來啦”
“什么,你说什么”刘奇恶狠狠的揪过报信的小校,怒吼道:“你敢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宋军根本就未在东面攻城,东门怎会失守”浑身是伤的小校扑通一声瘫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诉说道:“将军呐,是宋军的奸细伏击了守军后打开的城门”
“嘿气煞我也”刘奇一脚踢开了小校,接连的打击让他陷入了疯狂。
“卑鄙无耻的岳飞,你算什么名将,有本事和老子明刀明枪的打一场,尽使些下三滥的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刘奇输的不服啊岳飞,你出來,你给我滚出來”
由东而來的喊杀声渐渐迫近,城头上越來越乱,茫然无措的齐军将士们大都后悔不迭,后悔刚刚沒有拔腿跑路,如今人家已经杀进城了,说不定跑下城墙就会一头撞上,唉现如今只剩下投降这一条路喽。
“将军,走吧”卫队长拉住有些癫狂的刘奇,苦苦哀求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刘豫大将军不是说过吗城丢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把弟兄们囫囵个的带回去”
周围的大小将官们听到这些话还不心领神会,于是乎,呼呼啦啦的围上去,众人合力抱住了刘奇,将手舞足蹈的襄阳主将拖下了城头。
惨烈的厮杀在东南方依旧继续着,不过形势却是倒转过來的,宋军且战且退,完颜宗弼的骑兵大队步步紧逼。
当红色的烟雾在空中绽放,岳云就彻底的放松下來,不管大旗营的结局如何,重镇襄阳已经落入父帅手中,剩下要做的就是该怎么撤出去,还要把伤亡降到最低。
幸好枪阵虽跨,但还是大大制约了骑兵的速度,不到百骑的冲锋面上,只有一少部分沿着缝隙冲了过去,其余的金军不得不跳下马來,清理着横七竖八的人、马尸体,好让后面的兄弟尽快通过,所以,能够真正参与到厮杀的金军也不过几百人而已。
狭窄的战场也让大旗营面临着同样的窘境,他们无发挥局部上人数的优势,只能和高头大马上的对手以死相拼。
岳云一直身处战斗的最前沿,护甲早已破损了多处,手里的长枪也不记得换了多少回,感觉到身侧的兵士们不停的倒下,少帅的怒火渐渐的淹沒了理智,也对**上的痛楚和周边的环境失去了感知。
“杀,杀,杀”
少帅挥舞着长枪杀红了眼睛,浑身浴血如一尊凶神般挡在那里,不肯后退半步。
“杀,杀光你们这些强盗,杀,让你占我家园,杀,让你掠我财产,杀,让你辱我姐妹,杀,杀,杀”少年将军每个杀字出口,必有一个金人被挑下战马命归黄泉,岳云不退,他身旁的卫队拼死护着将军也不肯退却,不断的有金兵超越他们向后冲去,一时间马军和步兵如犬牙交错剿杀在一起。
等到把撤退安排妥当的副将杀回來时,少帅和他的卫队已经陷入了重重的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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