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难以置信的盯着刘子羽,心中的奇怪甚至多过震惊,为何刘子羽的语气中听不到一丝愤慨,却能让闻者感到无尽的思念与牵挂,还未等他想明白,一旁岳震拍着脑门说出的话,又让韩少帅堕入云雾之中。
“嗨,我这是出得什么馊主意啊子羽哥,你就别让正彦大哥瞎猜啦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唉怨我,都怨我”
等到刘子羽简洁的道出來龙去脉,却在彦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千般感慨,万种心绪,最后只化为了两个字,敬佩,。
岳震一语堪破乱局,抽丝剥茧中的奇思秒想令人敬佩;刘子翼挺身而去,致生死名节于度外,真英雄,让人敬佩;吴阶,刘子羽割舍亲情而顾大节,其中的痛楚又怎是外人所能体会的,又怎么能不让人敬佩,。
饭后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让彦领略了太多的震撼,也让他真切的体会到父帅曾经的话语。
我儿应当时常提醒自己,戒骄戒躁,军人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穿上这身军服,就意味着你要将你所有的一切交于国家,交于军队,此时此刻,韩少帅才真正明白,父亲所说的一切都是什么不单单是一条身躯,还有比生命更宝贵的名誉、亲情、自由,
房间里再次沉静下來,三个人分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言不语。
“是我指挥了仙人关之战,你们要替我保密啊上奏朝廷的捷报可不是这么说得”过了很久,刘子羽才从浓浓的思念中自拔,淡淡的说道:“完颜宗翰一代名将,败得很冤枉,让我们捡了个大便宜”
彦崇敬的正色说:“子羽兄过谦啦战场上,胜便是胜,败就是败,都凝结了你们西北将士的血汗,何來侥幸”
“这倒也是”刘子羽微微的点着头,眼神中有几分迷离,仿佛是要透过窗棂,看到那遥远的北方,看到兄弟策马飞奔的背影。
“短短的几个月,子翼就带着羌族弟兄们闯出了一片天地,如今无论是在甘陕,还是西夏、吐蕃,一提到羌刺这个名字,寻常的马贼盗匪无不望风而逃,不易啊很是不易呀”刘子羽的声音悠长低回,像是说与岳震和彦,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完颜宗翰本想和我來一场矛与盾的较量,却沒想到押运粮草的车队突遭袭击,仙人关几万人的粮食被子翼他们付之一炬,完颜宗翰自认为平安无事的大后方,这一次让他结结实实的栽了个大跟头”
“四郎主倒也干脆,连夜率部分批撤退,可是他的运气却太差了,子翼原想伏击仓惶逃窜的小股部队,抢些战马辎重,不料鬼使神差的和完颜宗翰撞到了一起”
“子翼的战后密报说,事出突然,双方都沒有准备,但金军已如惊弓之鸟,加之月黑风高地形不熟,遭遇后金人便溃不成军,只有四郎主的亲卫队勉强稳住了阵脚,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四郎主杀出了包围圈,不过混战中,一支流矢射进他前胸,这次完颜宗翰就算死不了,也够他养个一年半载的”
悔恨交加的岳震,想到刘子翼虽然落草为寇居无定所,却仍不忘浴血杀敌,忍不住怒火中烧,冷哼道。
“哼,子翼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却要背着逃兵的黑锅,刘光世那个老龟孙,道貌岸然的大发国难财,天理何在,,我们沒有时间婆婆妈妈,早一日决断,前方的将士就少一些牺牲,多一些温暖,子翼哥哥就能早一天重见天日,正彦大哥,你说句痛快话,干还是不干,”
“干,你们个个英雄好汉,我彦也不是缩头乌”
韩少帅顿觉浑身的血液涌上了头顶,可是话说了半句,他就旋即醒悟过來:“哎,等等,等等,我说震少,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干呐”
“那还用问,当然是与刘光世老龟孙对着干”岳震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状态,只觉得满脑子的宏伟蓝图不吐不快,情不自禁的滔滔不绝。
“从今天起,咱们要专门派人盯着刘光世的举动,只要他沾染见不得人的生意,务必要查个清清楚楚分毫不错,待搞明白他们和什么人交易,交易的货物是什么以后,嘿嘿刘光世买什么咱就买什么而且价格还要比他低,刘光世卖什么咱也大肆收购,开出的价钱要比他高,总之,挖墙脚、使绊子、敲闷棍等等无所不用,反正要让老龟孙从今往后,再沒有一天好日子过”
他沉浸在亢奋的状态里,指手画脚浑然不觉,刘、韩二人却听得傻了眼。
原本惩恶扬善的正义之举,经岳震这么一说,竟然让人觉得有点卑鄙无耻,实在不能算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行径。
刘子羽是何等睿智豁达之人,转瞬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忍不住仰天长笑,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以毒攻毒,黑吃黑,倘若是他再敢贩卖贼脏,助纣为虐转卖那些可怜的妇人孩童,我一定尽快通知弟弟,不等他交易成功,抢他个老鬼孙的,哈哈想想刘老头破财败兴的样子,真他娘的解气,奶奶地,痛快痛快”
向來温文尔雅的刘子羽连爆粗口,胸中郁结的苦闷宣泄而出,顿觉神清气爽眉飞色舞,他索性就放开了胸怀,和岳震相互拍打着肩头,大笑不止。
等他们笑累了才发觉,彦愁眉苦脸的在一旁发呆,根本未被他们的情绪感染,感觉到刘子羽和岳震少一齐看过來,他挠首皱眉说:“正彦虽然愚钝,但震少的意思我已听得明明白白,就是要与刘光世一般作为,打着军队的旗号走私犯禁,这”
岳震的表情一滞,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暗道,想不到他年纪不大,脑子里的正统思想还真顽固哩。
刘子羽的脸色也沉了下來,不悦的寒声道:“原來刚刚少帅的豪言壮语,并非是肺腑之言,还是怕到头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