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以九先生这种实力早就应该发觉自己,说不定人家一直在等着,等着福王和大队人马回來时骤然发难,退,心中大凛的岳震当机立断,毫不迟疑的飘身后退,好像一只夜空里的蝙蝠,贴着屋顶转瞬就滑出偏院,退回主院后,他知道今夜已事不可为,不再做半分迟疑和停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守备府。
岳震已经够快,可还是让赶回來的福王有所察觉,王爷用手势指挥着侍卫们就位后,又在房顶上仔细的巡视一周,直到肯定一切如常,他这才满腹疑云的回到地面。
福亲王推门进來,秦桧赶忙起身行礼,可是王爷眼角也沒扫他一下,只是紧张的看着泰然安坐的九先生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不速之客光临”。
原來所谓的九先生,赫然就是当今皇帝,宋高宗赵构。
哥俩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后,高宗皇帝微笑道:“会之下去安歇吧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喽,我还有重担子要交给你呢还有”望着恭恭敬敬告退的秦桧,皇帝补充说:“谨记不要将我在襄阳的消息泄露出去,去吧”
弯着腰的秦桧退出去后,福王合上房门,赵构在他身后笑了起來:“呵呵十弟的功力又有精进呐,饶是那小子溜得飞快,还是被你踩到了尾巴,哈哈哈”
“真的有人來过,难道走漏了消息”福王手扶门栓惊疑不定。
“襄阳城里有本事在你眼皮底下溜掉的,还能是谁,这家伙还真不老实呢千里而來也不歇歇,大半夜的还要乱窜,吓吓他也是活该,哈哈哈”
“他”听得出皇帝兄长的心情甚为愉悦,福王沒有转身,背对着哥哥,喃喃轻语中表情很是复杂。
坐在漆黑的营帐里,回想着刚刚夺路而逃的情形,惊魂稍定的岳震感觉十分窝囊气闷,可是不逃又能怎样,莫说神秘莫测的九先生,就是福王和那些禁军侍卫发现了自己,今夜也休想脱身啦
“嗨,真是天意难违啊”岳震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摇头不止,秦桧已经进入了福王的视线,今后必将一步步的接近权力中心,若再想除掉他,风险实在太大了。
大概是响动惊醒熟睡中的张宪,看到对面床上的姐夫猛的翻了个身,岳震赶忙甩掉鞋,飞快的钻进被窝,屏住呼吸,听到姐夫嘟嘟囔囔的又打起呼噜,他才敢放松了身体,轻手轻脚的脱下灰衣,卷做一团藏在铺下。
躺在慢慢暖和起來的被窝里,岳震却是困意全无,脑子里不断的漂浮着,秦桧、九先生、福王,这些名字走马灯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深陷沮丧与懊悔之中。
好不容易熬到倦意袭來,迷迷糊糊的岳震刚要睡去,外面一声号炮响过鼓角齐鸣,大营里沸腾起來,军人们起床吃早饭了。
迅速起身穿衣的张宪,愕然看着床上蒙头的岳震,正在纳闷小舅子是什么时候溜回來的,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帐外响起少帅岳云匆匆过去的声音:“姐夫,小弟,快快起床,父帅叫咱们几个过去用饭呐,快点啊”
岳震听得清清楚楚,只好哀叹着爬起身來,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子,和姐夫一起穿戴洗脸后,哥俩并肩向岳飞的营帐走去。
一路上小舅子哈欠连天,张宪虽然担心不已,却碍于人來人往不是说话的时机,只好揣起一肚子的疑问默不作声,进到营帐,岳飞和云、雷两个儿子已经就座,岳震遮遮掩掩的上前行礼请安,满脸的疲态当然逃不过父亲的眼睛。
“小二,你无碍吧怎么睡了整晚还好像很劳累的样子,是不是换了地方有些不惯啊”
知道父亲还在担心着自己,但是万万不能让老爸知道,自己昨晚去杀人无功而返,岳震做贼心虚的吱唔道:“可能是吧加上心里心里有些事,怎么也睡不踏实”
“噢”岳飞了然的点点头,指指座位惋惜的说:“那就抓紧吃些东西再回去睡一会,本來为父今日空闲,想看看你的武功有沒有进展,你的状态这么差,还是改日再说吧”
岳震经过昨夜的挫折,满心的沮丧和颓废,实在沒什么心思和父亲比试武技,听到老爸这么说,也就点头答应着坐下了。
他不反对,可是有人却不满意,岳震身旁的岳雷捅着他说:“小弟,不会这么沒用吧是谁在鄂州那么神勇,把我们三个打得落花流水來着,区区一晚沒睡好就成软脚蟹啦哦,我知道啦是不是父帅威名远播,怕输啦”看到小弟对他的激将法无动于衷,岳雷只好央求起來:“大营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大家都不用操练,你就露两手,让哥哥开开眼界”
“去,小弟别听他的”岳云灌下一口米粥抹嘴道:“你雷哥在鄂州输的很不服气,总说你是趁我们相互干扰侥幸得胜,咱是真金不怕火炼,他想看,嘿嘿就不让他看”
听着两个儿子一唱一和,岳飞摇头轻笑着呵斥道:“你们两个啊胡闹,为父是看小二戾气纠缠于眉宇,想找个办法帮他宣泄宣泄”岳震闻听心头一阵热浪涌动,不免勾起满腔的不如意和委屈,鼻子觉着酸酸的难以咽下嘴里的食物,他急忙端起粥碗勉强顺了下去。
父爱如山呐,老爸昨晚肯定也沒睡好,为了老爸,为了一家人都平平安安,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我又怎能萎靡不振,。
好,索性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不再让老爸悬着一颗心。
就在岳震拿定主意的功夫,一直沒有开口的张宪说话了:“小弟这些日子东奔西跑的,确实够辛苦啦咱们想看他与父帅切磋切磋,以后机会多的是吗今个就算了吧”
“唉”岳震放下粥碗,捧起张宪的大手,摆出一付感激流涕的模样道:“还是姐夫最心疼俺呀,哪像你们两个当哥哥的,非要看着兄弟我被老爸修理的满地找牙才开心呐”一家人顿时被他哀怨的表情逗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