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飞扬·南北(2 / 2)

新岳 诺岩 1893 字 2个月前

“我们分开了,我让震少往山里跑,他的马快撑不住了”完颜雍脸色惨白,不仅仅是因为劳累。

宗铣明白,不到万不得已完颜雍是不会和岳震分开的,但是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独自默默的走回石屋,靠着冰冷的石壁坐在那里。

其实就在昨天刚刚和岳震分手后,大雪下起來的时候完颜雍就已经后悔了,大雪中,去哪里找什么马蹄印,岳震就算逃脱了追捕,也很难再找回石屋來,他之所以回到这里,只是期盼有奇迹发生,更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两个人默默的坐在石屋里,静静的等了两天,第三天他们甚至又点起了火堆,希望火光能把那队骑兵再引來,也好知道岳震确切的消息。

可惜,残酷的现实有让他们失望了,沒有人來,就好像这里已被世界忘记,第四天清晨,大雪依旧周而复始的夜伏昼起,完颜雍把最后一袋干粮留给宗铣,宗铣接过去的时候,手有一点点抖,因为这些干粮,原本是要留给岳震的。

完颜雍翻身爬上战马,高大的战马经过几天的休整,精神烁烁。

“嗯”感觉到宗铣也上马,坐在了自己身后,完颜雍愣了愣道:“怎么,宗兄不打算留下來找震少了”

“找,但不是现在”宗铣的话语很短,几天沒有说话的他,声音也很嘶哑。

沒有再问什么完颜雍一拽缰绳,马儿开始轻快地慢跑:“宗兄是不是怕以后会被震少责怪,责怪你不该让我独自回大金国去”

他身后的宗铣笑了,不过完颜雍却看不到,微笑中,宗铣回过头看着渐渐变小的石屋,所答非所问:“我对小岳有信心,我相信不管面临什么困境,那家伙一定能战而胜之,等着瞧吧那小子一定会给咱们带來惊喜的”

然而此刻的岳震,可沒有他的朋友那样乐观,断断续续的大雪让他彻底摆脱了追兵,也让他迷失了方向,因为不敢在阴冷的山林逗留,他只是沿着山脚漫无目的的前行,他只记得完颜雍说过,顺着风向走就一定到大宋的边境,最要命的是,他已经沒有了食物,饥寒交迫中也只能捧一把雪放进嘴里。

风雪肆虐的高原上,少年孤独艰难的前行着,跌跌撞撞,有时候是一头栽倒,再慢慢的爬起來,谁会知道,他下一次跌倒,还能再爬起來吗

答案湮灭在呼啸的风雪中。

申屠希侃和他的队伍踏进襄阳西门时,女真尊者土古论转身就走,沒有留下只言片语。

商队东归的消息早已经传回來,此时等在城门下的有很多人,申屠木然的径直走到岳飞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希侃该死,连累震少被掳番邦,请将军责罚”

岳元帅静静的看着他,沒有伸手去搀扶,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好久,才轻声问道:“大掌柜,你可曾见到他”

“见过”申屠跪着从怀里拿出那几张羊皮:“这是震少给大小姐、张将军,还有禄老伯的书信”张宪从岳父身后走上前接过去,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申屠希侃,嘴角动了动,沒有开口,默默地退回到岳帅身后。

“那,我呢小二与我这个父亲,沒有半句交代吗”

“有,震少托希侃带给将军一句话”

“说”

“岳家儿郎,无愧天地”

临洮城头,柔福凝视着西边的眼神,已然彻底绝望。

王渊,龙如渊,吴阶,刘子羽远远地站在她身后,一个个表情肃穆,多少天來,除却吃饭与睡觉,帝姬总是默默的站在城头西望,今天是最后一次了,皇帝的圣旨已经传到临洮,降旨帝姬速返临安,不得任性胡闹。

当日,柔福帝姬三步一回首,洒泪南归,一干送行的西北诸将,黯然伤神。

完颜亮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燕京,大金国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场动乱,悄然落幕。

当月,完颜亮在燕京称帝,帝号,海陵王。

海陵王登基后的一件事,就是将燕京改称西京,把中原古都洛阳改称南京,并且册封他的族弟完颜雍为南京王,总领中原政务。

这时候,新鲜出炉的南京王,正与他的汉族朋友跨越国境,踏上大金国土的那一刹,完颜雍回头问道:“宗兄,这些日子刮得是什么风”

连日的奔波已经让宗铣疲倦至极,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回答很敷衍,很简短:“东南风啊是有点反常,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完颜雍的嘴角猛地抖动了几下,随即默然,他沒有告诉宗铣,这些天來,岳震可能正在顺着风向,一步步的走向高原深处。

他当然不会知道,异常的天象,对一个人,对高原上的很多人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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