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一切和我毫不相干,我正在为寻找阿妹而苦恼,几乎也要失去信心,但是我从你们身上看到了希望,我坚信,我终有一天能够找到妹妹,就像你们不曾抛弃布哈峻,布哈峻也不会抛弃你们一样”
包括沐兰朵在内,所有的回纥人都在经历着一场奇异的变化,她和他们甚至沒有准备,冲击就已经扑面而來。
我们依然站在这里。
沒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感到真实,更有说服力,更有力量。
对,就是力量,雪风的成员们忽然发现,原來首领的作用就可以是这样的神奇,他不但可以第一个冲向敌人,还可以寥寥数语就能够让所有的兄弟都充满了力量,也正如首领所言,这种力量正在兄弟们之间相互传递着膨胀开來,让他们坚定不移的相信,以后的日子很艰难,但是我们无所畏惧。
师弟颇具煽动性的言辞,让迦蓝叶也忍不住有些亢奋,回头看看身后,法刀僧是一如既往的那付漠然的神情,让国师又不禁暗自失笑,也只有他那样心中只有一把刀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古井不波。
迦蓝叶更为惊奇的是巴雅特,这个一直沉默的蒙古少年只是聚精会神的听着,在他的脸上沒有任何的激动与兴奋。
瞬间成型的凝聚力犹若实质,迦蓝叶也在刹那间明悟,这个人是一个天生的领袖,你可以欣赏他,你可以帮助他,但是你休想去控制他,因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甚至有能力掌控部下的思想和他的能保持高度的一致。
短短的时间,国师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有悖于初衷,国师却坚信这一次自己是对的。
“好,这样也好,索性一开头咱们就开诚布公的挑明”迦蓝叶拍手的点头道:“实不相瞒,我们西夏的本意是在青宁原扶植一支力量,我们给予这支力量所有人力物力的支持,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要绝对的听话,一切行动都要服从西夏朝廷的安排,大家都知道,西夏商队数不胜数,我们也不可能都像这一次,大张旗鼓的越境用兵”
“唉”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变化,迦蓝叶忍不住轻轻的叹息一声,以沐兰朵为首的回纥人,沒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任何波动,他们都在静静的看着岳震。
“现在布哈峻既然是小师弟当家作主,咱们不妨换个做法,西夏王庭依旧给你们所需要的支持,条件是你们雪风能给西夏商人一些特殊的照顾”
“哦,怎么个特殊法呢师兄你说來听听”岳震來追问了一句。
迦蓝叶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小师弟你对草原形式一窍不通,老老实实的听听人家沐当家的主张”
“是是,嘿嘿师兄您请说”岳震挠着脑袋讪笑道。
沐兰朵怕岳震觉得尴尬立刻笑道:“这里沒有外人,大国师不妨直说,不过沐当家这个称呼您还是忘了吧我们这里现在只有一个震当家的,咯咯”
众人闻听无不会心而笑,气氛也变得舒缓下來,就好像一桩针锋相对的谈判,大方向确定以后,细节的磋商也就不需要那般严肃了。
“对于全盛时期的雪风來讲,西夏的小小要求易如反掌,可是如今你们连遭重创,想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迦蓝叶沉吟道:“说起來很简单,就是由你们來保证,从肃州到沙柳、布哈峻再到阿柴诸部的这条商路平安无事”
看到沐兰朵面色沉静若有所思,岳震自觉沒有什么发言权,也只好认真的听着。
“国师您的意思,我不甚明白”沐兰朵抿一抿秀发,含笑问道:“据我所知,西夏商旅大多行走青海道,一直到西宁才转向到曲什,肃州与沙柳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很少有西夏商人走这边,只有我们回纥和那些契丹人,才经沙柳到布哈峻來,我们雪风以前和西夏商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国师您的意思是”
“正因为你们雪风的缘故啊”迦蓝叶苦笑说:“不是西夏商人不愿意走,而是他们心有顾忌不敢冒险”
岳震听得一头雾水,也有不好插嘴追问,他苦闷的表情被沐兰朵看到,于是便转过脸來笑着给解释说:“呵呵,震兄弟你不明白吧是这么回事,青宁原有四股名声在外的马贼,咱们,次丹堆古,富察,还有就是最东边的羌刺”
“为什说名声在外呢因为咱们这些人都曾经有过做马贼的历史,即便现在生活稳定下來不需要再去抢,可是在那些商人眼中,我们还是强盗,更何况次丹堆古和羌刺那两家,时不时的还会重操旧业,所以不了解内情的人听到咱们的名号还是会心有畏惧,不敢接近,别人家我不知道,就说我们雪风,至少在这五、六年的时间里,沒有抢过任何一家商队”
这就是一日为贼,终身为贼吧
岳震暗自苦笑不止,沐兰朵话语中的咱们,让他很不习惯,忍不住暗暗摇头叹息:唉我怎么成了马贼的首脑。
脑子里胡乱的瞎想,他嘴上还是好奇的问道:“既然大家都改邪归正,沒人抢了,那岂不是天下太平啦”
“呵呵,那怎么可能,四大马贼之外还有多如牛毛的小马贼,只不过那些人不成气候,大一点的商队不怕他们而已”沐兰朵摇头笑语:“再说四大马贼也不是活菩萨,都有一大票人等着吃饭呢就说雪风吧其他种族的商旅要想得到我们的保护,要交的钱财也是回纥商人的一倍”
迦蓝叶也皱眉补充道:“最可怕的敌人还是來自沙漠,布哈峻、沙柳紧邻昆都伦,鞑靼人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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