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月对他的分析似懂非懂,张嘴还沒有问出來时,拓跋朔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震你说的不错,库莫奚人祖祖辈辈都是军人,曾经盛极一时大辽帝国的疆土,有一大半是库莫奚人打下來的”
岳震两个像受惊的小兔子的一样,慌忙的分开后,大族长接下來的几句话,却让他们忘记了羞涩:“如果今年真的是库莫奚人來犯,乌兰绿洲的这场生死保卫战,就让给你们两个指挥如何”
“我们,”一对小情侣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吃惊着问道。
拓跋朔风眉花眼笑的看着他俩,表情很夸张的反问说:“怎么,沒有把握啊”
“呵呵”岳震挠头笑道:“也不是沒有把握,朔风爷爷,其实我更愿意对付的是红毛鬼,呵呵,如果我们接下这个任务,是不是乌兰绿洲所有的人都归我们指挥,爷爷您听好了啊是所有的人哦”
瞅着月色下,岳震有些怪异的笑容,拓跋朔风还真就有些迟疑了,大族长沉吟了片刻才点头说道:“好,那就各司其职吧如果來的是红头鞑靼人,就还让我们來处理”
“不行,不行”岳震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振振有词的反驳说:“一山不容二虎,一军更不能有二将,爷爷我问您,按您这样分工,如果红毛鬼和库莫奚人结伴而來,该由谁來指挥呢”
拓跋爷孙两个顿时色变,老少二人都在迅速的设想着,这种情形可能出现的几率。
看着他们祖孙的脸色越來越难看,岳震虽然还是笑嘻嘻的,心里已经沉重到了极点,有些道理很浅显,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红毛鬼需要乌兰绿洲的粮食、牛羊,而库莫奚人则是要把绿洲上的部族赶尽杀绝,谁敢说他们不会团结起來,即便他们不是有意的相遇,但是共同的目标,是很容易把他们捏在一起的。
“明天要让烽火暗哨再往远走走,尽量的多争取一点时间”拓跋朔风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交待两个少年。
“不管你们怎么计划,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留给我一百箭手,我要用他们來保护拓跋族的圣山,列祖列宗传下來的圣物不容他人亵渎”
拓跋月刚想点头答应,却不料岳震坚定地摇头说:“不行,如果朔风爷爷您真的让我们來打这场保卫战,这个要求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您刚刚也说了,事关生死存亡,所以每一个绿洲人的作用都是至关重要的,我们的目地很明确,就是不能让库莫奚人伤害我们乌兰绿洲的任何一个人,更不能因为一座沙丘,就去让拓跋族积蓄了十年的火种去流血牺牲”
“如果运用得当的话,我们有希望让红毛鬼因为粮食而退出战场,我还可以让红毛鬼明白一个道理,绿洲人在,他们明年还可以得到粮食,绿洲人亡,明年他们就要为了粮食和库莫奚人战斗”
“还有”岳震并不打算给拓跋祖孙太多消化的时间,马不停蹄的讲道:“我们还要做最坏的打算,就是要准备一条退路,一旦城墙被攻破,我将会命令所有的人退出战场,我们沿着水源一路走出大沙漠,我能保证给你们一个永远不会干涸的绿洲”
拓跋朔风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少年,震惊之中又有些气馁,他惊奇眼前的少年,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把敌我、进退了然于胸,让大族长泄气的是,自己苦苦的隐忍了十年,也不能为拓跋一族培养出來这样一个领袖。
眼珠一转,老人瞥到身旁一脸紧张的孙女,不禁又笑起來,只要能把部族带上坦途,能让拓跋一族人丁兴旺、生生不息,他是不是拓跋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现在
拓跋月的一颗芳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隐约觉得小羊倌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她不敢确定爷爷也会这样认为,一直偷看着老人的少女,看到爷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说得好,只有找到永远不会干涸的绿洲,我们才能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老人不停的点着头。
拓跋月听到爷爷这样讲,明白爷爷终于动了举族迁徙的心思,少女尚未來得及欢喜,却又是愁上眉梢,就算拓跋族痛下决心舍弃世世代代守护的圣山,那些一直跟随拓跋氏的小部族怎么办,老老少少拖儿带女的想要走出沙漠谈何容易,想要完成一次这样横跨沙漠的大迁徙,并不比抵抗库莫奚人容易。
暗自愁苦的她蓦然心头一热抬眼望去,正好对上岳震含笑的目光,心有灵犀的他们相视而笑,拓跋月心中的那些种种困难,刹那间便烟消云散。
“月亮,不要担心,有我呢”岳震笑眯眯的说道:“走出去只是决心的问題,并不是当务之急,眼下如何应付敌人,才是重中之重,一切等过了这道难关再说”
一对小情侣眉目传情,相互鼓励,拓跋朔风看在眼里,怎能不喜在心头,老怀大慰一身轻松的大族长,情难自禁的笑道:“好,明早我就去找各位族长商议,看看他们有沒有这个胸襟把担子交给你们,我老人家现在要回去睡觉喽,孩子们小心戒备”
说走就走的老人转眼不见,剩下岳震和拓跋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牵手站在土墙上眺望着寂静的沙漠,心头一片空灵的少年男女,却沒办法忘记肩头的责任。
“你说的那片永不会干涸的绿洲,是不是沙柳往西的鱼儿海子”
“是啊你去过吗我只是听说那边人烟稀少,有大片的水草都荒废了,月亮你说,那个地方怎么样”
“我说呀,好是挺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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