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感应·家书(2 / 2)

新岳 诺岩 2074 字 2个月前

女儿不知朝廷中,能有几人明白父亲大人无意权柄,可是近期张宪数次返京公干,女儿也不止一次听到了他对太尉张大人的抱怨。

张大人为何对我们岳家态度迥异,兵部为何对岳家军的合理要求总是拖延推诿,其中缘由不言而喻,众口铄金之下,父亲已成朝廷重臣的公敌,女儿甚为忧虑。

或许是思念小弟过甚,午间小睡的片刻间,女儿竟然就梦见了小弟,在女儿的梦里,小弟和一位白衣女孩共乘一匹神骏的白马,驰骋天地之间,两人衣袂迎风飘扬,好似一对神仙眷侣般欢歌笑语,真是喜煞了银屏。

“啊”

看到这里岳震好像触电一样,一阵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來,手里的信和封套一齐掉在地上,他大张着嘴巴,如泥胎木偶一般定在了那儿。

梦,自己生活里真实的场景,竟然出现在大姐的梦境里,,莫非血脉相连的亲人,真的可以跨越空间和时间,产生一种玄而又玄的心灵感应。

拓跋月也被他吓了一跳,顾不得去捡地上的信,焦急的少女拉住情郎的手,微微摇晃着轻声却急促的问道:“你怎么了”岳震一激灵被她拉回到现实的世界,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后,岳震又愣了一会才弯腰捡起书信,拉着少女轻声道:“咱们去外面,不要吵禄伯伯睡觉”

片刻后,两人携手远离了商队的营地,并肩坐在高高的河床上,俯瞰着营地里忙忙碌碌的人流。

岳震把书信递给了拓跋月,颇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月亮你帮我念念吧我,我有点不敢看了”

不明所以的拓跋月接过去,狐疑的看了他两眼,展开书信轻声细语的朗读起來。

“啊”等读到银屏奇妙的梦境时,拓跋月也和刚才的岳震一样惊讶出声,只不过沒有他那样失态:“太神奇了,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姐姐的思念之情感动了神灵,神灵才托梦把咱们这边的事情告诉姐姐,一定是这样的,月亮好羡慕你呦,有那么多的亲人牵挂着你,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姐姐呢”

看着心爱的少女言之凿凿,却又一脸娇憨的俏模样,岳震的心绪这才真的安静下來,搂着少女的肩头他柔声说:“以后他们也都是你的亲人,会像疼爱我一样爱惜你的”

等到拓跋月读信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银屏写给父亲的信里。

爹爹您可知道,女儿笑着醒來,却又是悲从心中起,泪流满面。

亲人们相继走上战场,每每战事传來,女儿总是噩梦连连,从不曾像这样梦到亲人意气风发,逍遥快活,与其说这是一个梦,还不如说这是女儿心中的一个梦想,从小弟病好的那一天,女儿一直都在梦想着小弟能够展翅高飞,飞在他自己的天空里。

为民族,为大宋,女儿已经奉献了父亲,两个弟弟,后來还有丈夫,女儿恳请父亲大人给银屏留下这个弟弟,留着他带上银屏的梦想快乐的生活。

是那种岳家儿女在梦中才能过着的生活。

父亲大人不要责怪女儿自私,银屏只是想让腹中的孩儿,您的外孙,能有一个不是军人的舅舅,能有一个不需要为了战争而担惊受怕的亲人,银屏并不奢望每天都能看到小弟,时常能够知道他平安,时常能够在梦中见到他,银屏就心满意足了。

娘亲说怀孕的妇人多愁善感,比平日也多些牢骚妄语,还请父亲大人不要介怀。

女儿只是想请求父亲暂且不要强令小弟回宋,以银屏看來,这样对小弟,对父亲大人,对岳家都是有益而无害。

您多多珍重身体,女儿遥祝父亲大人早日收复山河,得偿夙愿。

银屏叩拜吾父康安,

拓跋月静静的垂下捧着书信的手,轻轻的靠上岳震的肩头,两个人安静的依在一起,安静的回味着。

“月亮,我是不是错了”

“我不知道,我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你是我的小羊倌,我的男人,我只想就这样天天和你在一起,对也好,错也好,有什么关系呢”

送走了野利大婶和她的族人,又迎來札比尔和大批的鞑靼年轻人,狩猎队组建完毕奔赴临山原,布哈峻的回纥营地里,每天都在上演着这样來來去去的场景,汉商的到來,集市并未因为冬季渐近而萧条,沐家和纳速家也因为岳震预定的马具,而忙碌的赶工。

忙碌,还是忙碌,忙碌成了这个晚秋唯一的主題,日子也在忙忙碌碌中,流水一般悄然逝去。

瑟瑟的秋风中,汇丰号商队扬鞭启程,岳震、拓跋月也带着小布赤随队出发,一來是为了送送禄伯,二來他们要到临山原,去看看狩猎队的兄弟姐妹。

回程的商队里的货物,已经不像來的时候那样数量巨大,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商队的货物在布哈峻的一番进进出出,其价值早已翻了三倍有余,这里面最让他们看重的,还是二少爷指定要送到襄阳的骑兵马具。

货物的减少,队伍的速度也就加快了许多,一路顺利,浩浩荡荡的大队很快就绕过了曲什,转向东南直奔三界集。

尽管岳震万分不舍,但是离开三界集后,大宋与吐蕃之间的界碑很快就出现在眼前,他停住了脚步,他害怕自己一步跨过那个界碑,就再也管不住自己要回家的腿。

与完颜雍在这座界碑前的对话,仿佛还在耳畔,他们两个勾心斗角讨价还价,土古论在旁劝解的情形,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那样历历在目,但是岳震却顾不上纠缠在这些往事里,他把禄伯叫到一旁,远离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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