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不相信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好,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抹杀掉。他一定是太生气了,所以才这样口不择言。荆离这样安慰着自己,期望着下一刻亓官冽会转过身来,为她擦掉眼泪,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唤她离儿......
“你放下剑速速离去,为师......本座不拦你。”亓官冽咬咬牙,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说出这句话,他不比荆离好过多少。
他原是不善表达的人,所以即便心里是舍不得她的,也不知道怎么挽留,说出来这样绝情违心的话,其实心里更希望她能自己留下来。可是他背对着荆离,所以荆离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冷漠的驱逐。
“砰。”
荆离怀中的黄泉剑应声而落,掉在地上发出震颤声,荆离不管不顾地站起身,颤颤地踱到亓官冽身边,扑通一声跪下,一手拽着他的衣角,哽咽着说道,“师父......师父......”
还是没有说,她还是不肯说!
亓官冽原本还带着期待,此刻却是真的绝望了,他闭上眼,终是没有说话,任由荆离拽着他,一声一声地叫着师父。
泣不成声的呼唤听得亓官冽心碎,半晌,他的脸上一阵冰凉。不知不觉间,他也流了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既然你有了喜欢的人,那为师就成全了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的终生大事,当然要为师为你操办。”
毕竟是他那样疼过,守护过的徒儿,终于要属于别人了,心如何能不痛?亓官冽抹掉了那滴眼泪,转过来面对着荆离。
荆离身子一顿,“师父,你说什么?”
“你大了,该由着自己心意来。为师便是为你们赐婚也无妨。”
“我的心意?”荆离呵呵笑着放开了手慢慢站了起来,直直地瞪着亓官冽,“师父明白我的心意?”
“离儿既不曾想过嫁人,也不曾想过离开师父。离儿的心意这么多年师父还不知道吗?”
荆离的话让亓官冽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但是花月歌亲她也是他亲眼所见,“可是,方才......”
“师父终究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信离儿。”荆离的眼神是受伤,“师父是离儿的信仰,可对于师父,离儿算什么?这么些年,师父何其残忍,若不是师父念着故人,会看一眼离儿么?把师父当做全部的离儿,对师父来说真的一点儿也不重要。”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后,荆离被打地侧过头,脸上现出一个红红的五指印。亓官冽打的用力,手心灼烧得痛。
荆离缓缓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亓官冽,师父打了她,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
亓官冽看着指印,隐隐有些后悔,只是打出去了,也是收不回来,“你太让本座失望了。”
亓官冽说完,决然地转过身子,红袖飞舞,满园的残花断木化为瀣粉,碎屑纷飞,弥漫了一方空间。
荆离看着亓官冽负手离去的背影,脸上火辣辣地疼,她似哭似笑,患得患失了这么多年,这次终于要失去了。原来失去真的比拥有安心。
荆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若离阁的,只知道回去时花月歌正倚在门边等她,看她回来了,连忙迎上来。
“离儿,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了你?”
关切的神情让荆离一阵错觉,又想到了平日里温柔如春风的师父。麻木的心脏又一阵刺痛,眼眶一热,两行泪珠夺眶而出,“月歌,月歌......”
荆离的样子很脆弱,花月歌心疼地一把揽过荆离,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为抽泣的荆离顺着气,“乖,不哭不哭,对不起......”
“师父......师父要给我们赐婚。呵呵......”
花月歌不知该喜还是悲,为他们赐婚,原是他极其愿意的事,可是却让她哭得这样伤心,“离儿,你就这样讨厌我么?”
花月歌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失落, 荆离从花月歌肩头抬起脑袋, “没有,我不讨厌你,可是也不能成亲呢。”
花月歌点点头,“离儿你不愿意,告诉宫主就好了,哭成这样做什么,走,我陪你去说。”
荆离摇摇头,“不必了,我有些累。我先去歇歇,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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