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几棵树上不断地借力换脚,终于在树林深处消失了,他听到了身后钱赢的疯狂叫嚣,他知道自己不但沒有脱离危险,反而正在离死亡越來越近。
他沒有力气再继续施展轻功了,他跨坐在一棵树的树叉上,两手紧紧地抱着树干,他感觉浑身无力,感到身体里的鲜血正在迅速流失,“看來伤的不轻啊,点穴已经不管用了,”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钱赢带人在树林里仔细的搜索着,把每一棵能藏人的树全都认真的检查着,“舵主,你快來看,这里有血,”一名鳄鱼帮弟子大声的喊叫着。
钱赢跑过去看着树干上殷红的血迹,他伸手蘸了一些,然后放在嘴里吧唧了几下“弟兄们,那小子跑不远,大家搜仔细一点儿,谁先找到就中奖谁,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
萧远山听到对方的声音离自己越來越近了,可是他却沒有一丝的力气來支撑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额头上正在冒着细密的汗水。
呼吸正在变得越來越微弱,越來越慢,眼睛已经出现了黒视,就感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周围的各种声音却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清晰地听到了下面每一个人的心跳声,有的急促不安,有的紧张忐忑,还有人急躁焦虑,而这些人的心跳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们都想第一个找到或者杀死自己。
树林里慢慢刮起了凉爽的夜风,可是萧远山却感觉这风比冬天凛冽的北风还要冷的吓人,他紧紧地抱着树干,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变得暖和一些,虽然他知道这样做是徒劳无益的。
他努力地睁着眼睛,虽然他现在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知道只要一旦闭上了眼睛,就再也不会有睁开的那一天了,最终他的坚强意志依旧败给了不可逆转的现实,沉重的眼皮终于无力的、不甘的闭上了。
他抱着树干的双手慢慢的松弛了,后背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彻底的消失了,血液沒有再从他的身体里往外流,风轻轻地吹拂着他的脸面,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來到了麒麟山,师父站在山前笑呵呵的迎接他,雄鹰在自己蓝天上不断地盘旋欢叫,整座麒麟山到处都盛开着最美丽的鲜花迎接他的回归。
他扶着师父一路上拾阶而上,诉说着下山后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自己所做的每一个梦,在经过情人峰的时候,他看到苍绿的山峰顶端,有一个身穿火红裙子的女子正在荡着秋千。
他忘情的大喊一声“师妹,我回來了,”双臂一展,就如同雄鹰一般,飞向了只有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情人峰,他一把将正在荡秋千的师妹抱在了怀中。
两个人深情的对视着,“师妹,”
“师兄,”两个人终于紧紧的吻在了一起,火红的玫瑰花瓣在他们的周围飞旋着,胡蝶孔雀围着他们上下翻飞,晴朗的天空飘起了情丝细雨。
他一直渴望的一幕终于变味了现实,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突然师父不见了,飞旋着的玫瑰花迅速枯萎变色,青山绿水消失不见,彩蝶孔雀幻化了一片片飞雪,怀中温柔可人的小师妹也正在离他而去。
而他自己更是掉进了一个不断旋转着的无底深渊里,他不断地挣扎着,大声的呐喊着,这一期都是沒用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恐惧,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独。
“砰”地一声,萧远山从树上跌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一名鳄鱼帮弟子的头上,这个倒霉的家伙被萧远山别在腰间的小太刀给切了脖子,闷哼一声就挂了。
“舵主,人在这里,我找到他了,”附近的一名鳄鱼帮弟子发现了摔在地上的萧远山,他立刻兴奋的喊了起來,同时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朝着萧远山就小心的走了过去。
他先是站在一边仔细的看了几眼,然后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萧远山的胸口砸了过去,看到萧远山依然毫无反应的躺在那里,他知道:自己发财了。
他听到有人正向这边走來,生怕别人抢了自己功劳,他举刀就冲着萧远山的脖子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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