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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再次摇头道:“看好怎样,不看好又怎样?听闻小皇帝体弱多病,然而高太后却严令太医不得医治,如此一来,身体愈虚,恐怕新法还未成气候,小皇帝便会英年早逝。而下一位皇帝可未必会再有变法的念头。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次变法都不能成功,谁还敢再掀波澜?”
小样,老子先让你高兴高兴,看你一会儿怎么哭!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箪瓢亦乐哉。贫,气不改;达,志不改……”
赵玄终于给自己那小小的虚荣心找到了恰当的理由,一时间觉得天更蓝了,云更白了,就连空气都变得更加清新了。可随着木婉清的一声追问,只让他心情瞬间“啪嗒”一下,摔落地面:
笑话!
赵玄可从来没有惯着人的习惯,自己刚才那是自己想唱,听你吩咐再唱,你把我当谁了?不过一想到不久之后就能看到一场“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戏码,赵玄的心情又忽然好了起来。
倒不是他有多么愤世嫉俗,只是事事都提着一点戒心而已。至于这样活着是不是太累——这种东西就是见仁见智了。如果是一个笨蛋,妄自揣摩人心自然很累。但赵玄已经把这培养成为了一种习惯,或者说天生比人想得多。他并非刻意揣摩,根本就是下意识的转过这些念头。而且这念头也只是在心头一转而过,只让他多一份戒心,却不一定事事都要防备。如此一来,与那些刻意揣摩人心,对什么都要小心防备的人又有不同。
赵玄此时却有些慌乱,两世为人,几乎活了四五十年,可他却从来没骑过马。这时候坐在马匹上直感觉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无比的僵硬,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将下去,闹了笑话。听到段誉的问话,艰难的抬起头来,抹了把汗道:“赵某祖籍临川,只不过从小浪荡江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这时候还不忘了撒谎圆自己的身份,言语间没有丝毫漏洞,即便段誉去查查不到也有说辞。
赵玄哈哈大笑道:“还是段兄弟看的通透!正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像什么律法兴废、王朝变更,本就如日月轮转一般寻常;贫贱富贵、战争和平,更如阴阳对立不可分割!什么针砭时弊?什么忧国忧民?不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说罢一声清啸,高声吟唱:“城池俱坏,英雄安在?云龙几度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唐家才起隋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疾,也是天地差!迟,也是天地差!”
赵玄:“……”
段誉不禁感叹道:“赵兄果然才智过人!当初我学骑马的时候,可是一个月都比不上赵兄这一会儿之功。实在是汗颜啊!”
一股沉甸甸的气氛蔓延在几人之间,还是木婉清打破了僵局:“喂!怎么都不说话了?呆子,难道他写的诗很好么?”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段誉说的。
段誉“啊”了一声,终于回神,下意识道:“好!简直太好了!”转头问赵玄道:“赵兄,这首词可是你作的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词曲,不知道词牌名是什么?”
赵玄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却听那边朱丹臣继续道:“只可惜大宋神宗早逝,如今哲宗年幼,由高太后把持朝政,任用奸臣司马光,听凭其‘以母改子’的言论,废除王安石新法,使天下莫不痛呼哉!”脸上无不有惋惜之意。
赵玄微微一笑道:“哪是甚么词牌,只不过是一个散曲小令而已。至于名字么,就叫《山坡羊》。”对于第一个问题却没有回答。
要知大理段家虽说是江湖世家,但毕竟是一国皇室。段誉身为大理镇南王之子,在如今‘保定帝’膝下无子的情况下,段誉将来接替皇位已经是十有八九之事。这朱丹臣身为大理皇宫四大护卫之一,没事说大宋朝廷的事做什么?如此推断,很有可能就是要以此来试探自己结交段誉的目的,看看自己是真心结交,还是为了功名。
“赵兄,你我相识许久,还不知你是哪里人士?”段誉骑着马,坐在木婉清后面,搂着前者的腰,还有心情回头与赵玄说话。
段誉自然不会去查,见他骑马骑着难受,出声指点道:“赵兄不必太过紧张,这骑马其实很容易的,只要双腿夹住马腹,身体随着马匹的走动自由起伏……”
“公子爷言之有理!”朱丹臣愣了愣,恭维道。
不过话说回来了,不就是剽窃两首诗么,自己一不为文名二不为装逼,只不过是兴之所至吟唱两句,被人问起的时候拿来“挡挡灾”,也不为过吧?君不见那些穿越历史小说的主角比自己剽窃的可更狠的多?恩,就是这样!
城池俱坏,英雄垂暮,就连阿房宫也已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一切富贵繁荣全都消散,只剩下荒草成堆。什么春秋五霸?什么战国七雄?千百年后,管你是输是赢,不都要变成一堆黄土?
“不是,小时候听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唱过,所以就记了下来。”赵玄表示自己很不高兴。原本他看这木婉清生的漂亮,虽然跟个冰美人一样,冷着个脸,但他还是很欣赏的。可这时候怎么越看越觉得对方十分讨厌呢?
不过就算她是这个性格怎么样?这么任性难道以为谁都会迁就她?
朱丹臣眉头一皱道:“公子之前不是还说大宋小皇帝有意执行新法?怎么现在看来,公子似乎对新法并不看好?”
山路宽广,三匹马并排而行。赵玄在左,朱丹臣在右,反而段誉与木婉清居中共乘一匹。
山路上,三马并行,又一曲高歌四面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