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我们很有用。”辛克特丝奈特提醒女儿。格厄杜瑞拉想指出雇用兵团所付的高额费用作为反驳,但还是理智地闭嘴不语。自从主母决定雇佣达耶特佣兵团开始以来,格厄杜瑞拉和辛克特丝奈特一直意见相左。
“您反击计划到底是什么!”格厄杜瑞拉对母亲吼道,“为什么对我保密。”格厄杜瑞拉清楚地记得那些对话,是她建议公开对萨拉托展开进攻的。当时辛克特丝奈特在大庭广众下严厉地斥责了她,私底下又向她的法师女儿们发布命令,格厄杜瑞拉早晚要回报那时的羞辱。
纳邦德尔的光之循环开始了。刹那间,香芭拉家城墙上守卫的地精士兵被照得亮晃晃的。
贾拉索隐身在阳台上,俯视战场。他们发现情势很诡异。香芭拉家的士兵每人身上都带着一个白色的魔法面具,他们退守在前门口一处巨石笋丘前,四周均是敌人。
傲慢无礼的贾拉索则彻头彻尾违反这个习俗。毫无疑问,他绝非魔索布莱城中黑暗精灵社会的标准典范,更甚者,他还厚颜无耻地公开炫耀这种歧异。他身上既非斗篷亦非袍子,而是一件闪闪发光、色彩斑斓的披肩,不仅在光照下能呈现种种颜色,即使在黑暗中,感热的眼睛也能看见披肩呈现红外线光谱上的所有色彩。披肩的魔法功能不明,但据佣兵头子身边最亲近的人说,它确实价值不菲。
“他们都将死在这里,”辛克特丝奈特坚持道。她在内厅里踱步,“没有蜘蛛神后的力量,他们的攻击注定失败。”
“成功了?”佣兵头子还未行礼问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就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责问道。
“战争还没结束呢。”格厄杜瑞拉提醒地,“萨拉托家有十一名牧师,还有,”格厄杜瑞拉不顾一切地加一句:“她们的士兵比我们多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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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厄杜瑞拉了解她母亲的想法。“他们非常单刀直入,”她说,“想单靠他们为数众多的士兵来歼灭我们家族。”室内的每个人,甚至全魔索布莱城的居民都知道,如果在战争中一方未能彻底歼灭另方,将会遭致何等残忍的处罚。赶尽杀绝的行为只要没受到指控,就不会触怒蜘蛛神后。
贾拉索并不怕被人记恨,尤其是出自一位落败的主母,她的整个世界即将在她身边崩溃。但是在佣兵头子的眼中,辛克特丝奈特出奇的自负,这点可不同寻常。连续三个月来,在香芭拉——萨拉托之间的暗杀战中赚得的高额酬赏,使他毫不怀疑辛克特丝奈特支付能力,但是,较早时与萨拉托主母席林菲娜达成的协议更为有利可图。
“哦?”格厄杜瑞拉惊异了一声。主母一直没有告诉她全部计划,布勒博瑞娜才更像是长女。
反击终于开始了。弩箭稀稀疏疏,石头好半天才迎头落下,基本的魔法防御更是少的可怜。敌人开始振奋,士气如虹。随着墙头的两个地精惨叫着一头栽下来,香巴拉家的狗头人和地精的士气率先崩溃,纷纷放弃他们的防守位置,跑下墙头。
在他们的红外视线中,只见许多团团红影跑过来,有的壮实,有的高大,个个面目狰狞,戴着高头盔,举着黑盾牌,成百成百地拥过岩脉,来到城下。
“女儿,耐心点,”尽管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也有同样的想法,她的口气仍带了点责怪之意。“贾拉索是个细心的人。”格厄杜瑞拉在母亲提到那位无法无天的佣兵头子时,转身向雕饰华丽的厅门走去。辛克特丝奈特并未忽略女儿的举动背后的含意。
贾拉索前脚才进入香芭拉大门,时间正好是纳邦德尔的黑暗之亡。香芭拉家城堡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风,凝重的空气预示着腥风血雨即将到来。突然一道耀眼的红光划破了黑暗,像太阳一样震撼着魔索布莱——
“布勒博瑞娜和艾克珊卓会处理她们的。”辛克特丝奈特驳斥无礼的女儿,但格厄杜瑞拉的话还是刺痛了她。陷阱的布置和贾拉索的佣金已使香芭拉家的财富消耗殆尽。
“没有蜘蛛神后的力量,他们仍然节节胜利。”伊斯多维尔谨慎地缩身在离她最远的房间角落里说话。他的话依然不中听。
在神堂外幽暗狭小的前厅中,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急躁的在王座上张望。对于黑暗精灵而言,时间往往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但这天确实值得辛克特丝奈特在其家族历史上大书特书:香芭拉家族与萨拉托家族间的秘密战事,至今已迈入第三个月。从不错过任何一场庆典的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已为她的敌人准备了一份厚礼。
看到贾拉索的头顶,格厄杜瑞拉更加生气地转开视线。黑暗精灵都有一头浓密的白发,作为权位的象征,每种发型都有意义,显示其阶级与家族关系。盗贼贾拉索却是童山濯濯,从格厄杜瑞拉的角度看去,他那光滑的后脑杓像极了压平的玛瑙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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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克特丝奈特从座上跃而起,得意地握紧双拳。“席林菲娜上当了!”她宣告:“这场战争香芭拉终将胜利。”
“你马上就知道了。”辛克特丝奈特瞪着女儿,愤怒的全身颤抖。看着格厄杜瑞拉挑衅地迎视自己,毫不畏惧。“先去神堂,等下再处罚你。”
“他们怎么来这么快?”辛克特丝奈特大声质问。
一道魔法闪电穿透香芭拉家大门,轰隆一响,精金制的门扇应声而毁,将近七百名萨拉托的士兵一拥而入——其中精锐卓尔战士比情报还多出两百名左右。香芭拉家的两百五十名禁卫军立即从平日所居的石笋柱中一拥而出,准备迎击。
“我亲爱的格厄杜瑞拉。”贾拉索突然冒出话来,他注意到高阶女祭司对他的外表露出又轻蔑又好奇的态度。他转身面对她,摘下头上的宽边帽行了个屈膝大礼。宽边帽是另一个古怪之处,更何况在帽沿还装饰了戴翠玛鸟的巨大羽毛。
没有回答,贾拉索身影逐渐变淡,慢慢消失了——一个完美的幻象。
她对着佣兵头子消失处咆哮“该死的骗子。”
“注意你的言辞,女儿,”辛克特丝奈特生气地大声制止女儿:“你是在对一位主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