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萧云左手扶着背后的铁盒,学着骆虎的样子拨弄着已经冰凉的尸体,干涸的血迹还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熏得他几欲作呕。
半抬捧半威胁,呲啦一声,骆虎抽出冷月弯刃,厉声道:“谁再敢散布不当言论,均以动摇军心论处,休怪我冷月无情!”
“够了!”骆虎阴沉着脸,一声大喝,刹那间气势外放,周天元力任他调集。四百余骆家将士一时之间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股威压笼罩着整个营地,让他们连气都透不过来。
欣喜之余,那剑已抢入胸口,直击咽喉而去,端的是歹毒无比!
轻轻剥开尸体脖子上的血痂,他看见了喉管处细长的伤痕。细看之下,那伤痕明明很细,却极深,深到一击就已将喉管割成了两半的程度。
萧云目露奇光,看着骆虎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崇拜:“调集元力,起码也是御元境的武修。御元境啊,果然厉害。爸爸说过我可以正式修炼了,看来我也得找时间进阶先武境了。”
“你竟知道黄泉剑法,那就更加留你不得了。”黑衣人一击得手,作势再攻,可他逼近萧云的步伐就在一股恐怖的气势碾压过来之时顿住了,咬咬牙狠狠道,“该死!萧云,下次你必死无疑!”
站在营地中央,斜眼扫过所有骆家军,骆虎按住腰间的冷月刃,吼道:“你们是帝国的护卫兵,是真正经历过血水洗礼的骆家军人,是炎华皇族手中所向披靡的利刃,是炎华帝国的军魂!若是连这点威胁都能把你们吓住,我想你也不必跟我回帝都长安了。”
“你是谁?”眉头紧皱,萧云看着前方执剑的黑衣人,竟然没有感觉到内力波动——这说明对方跟自己一样,并没有正式踏入武修之路。
“可惜了。”萧云耸耸肩,扶正背上的铁盒,随手扔掉从地上捡起的木条,一脸惋惜。
“总之就是一无所知!”
“黄泉血剑阁!?”骆虎大惊。
这就像一把死神镰刀架在脖子上,而不知道它何时落下。可恶的是,明明有反抗的实力,却不知道向谁发起挑战。
“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妄想狐假虎威。若不是骆虎那厮绕过冰河谷,哪用得着这么麻烦?”黑衣人脚步加快,紧逼过来。
如此思索着,忽然他散布在周围的灵魂意识变得极度不安。自从出了渝城,他就按照父亲的交代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时时刻刻以灵魂探测周身十米之内的地域。
话罢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而憋屈了三天的骆虎现今好不容易发现敌人的踪迹哪里肯就此放过,二话没说直接催动真元,衣袍鼓鼓而动,箭矢一般冲了出去,直追那两道人影。沿途齐膝的草木皆被他的气势排开,歪倒一边。
“快剑如疾风,收剑下黄泉。不错,这正是黄泉剑法!”随着对动作的分解,萧云想起了七剑诀中对一些有着奥妙的剑法进行过剖析,如今亲眼所见,他竟忘了处境危险,高呼出声。
两人谈话之际,营地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兵戈交接声,骆虎脸色更沉:“不好!”
“你们怎么知道骆家军行军路线?”萧云突然事情觉得不简单,对方不仅知道行军路线,更是连斥候和巡夜队伍的出行时间都了如指掌,做到迅速袭杀。如此说来,难不成,“骆家军中有鬼!”
军队中慢慢地有负面言论传出,隐隐有些动摇军心。骆家军都是铁血硬汉,他们不惧战场杀敌、献身疆场,却害怕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到最后连敌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这种手段极其残忍,却又十分有效。
“将军,前方发现我军士兵……的尸体。”就在萧云和骆虎谈话之际,之前派出的一个十人斥候分队匆匆赶回,面色低迷,许是受了惊吓。
“你知道得太晚了,吃我一剑!”说话之间,黑衣人已经逼了过来,阴测测的眼神锁定萧云,右手腕轻抖,剑锋刁钻刺出,直逼萧云而来。
然而,又有几人知道,他不是不能,而是父亲不让!
声若雷霆,把萧云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吼声刚落,另一边丛林中两道身影同时现身,一出来便直往更前方飞纵逃离,拉开距离,完全没有与骆虎正面交锋的意思。
“不对,这怎么有点像……”萧云急退,高速移动的刃片在他眼里倏地被分解开来,刃片仍旧在动,只不过再也不复之前气势,此时萧云的眼中只有简单到极致的“刺”这个动作,“黄泉剑法?”
“这群人是冲你来的,你小心点。”骆虎倏地站起身,波澜不惊地说道。
亲眼见骆虎以一己之力震得四百士兵静寂无声,萧云心里暗暗盘算着,单凭骆虎这一道气势,三年锻体的自己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压迫。若是骆虎出手,萧云有理由相信自己会被瞬间秒杀。
“将军,你可知黄泉剑法?”萧云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