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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昭自然听出苒苒语气中的不满,心里也不大好受,闷声道:“我知道你怪我,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窗外一抹晃动的绿色闪入她眼帘,顺着视线扫过去,没瞧见人,却瞧见地上一个人影。她挑高了眉头,觉得有些好笑,见着影子一个劲的晃动,好似在犹豫是否离去。
妙灵努了努嘴巴,小脸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他们都说娘子是爬上枝头想变凤凰,明明就是娘子救了少爷的命!”
苒苒转念一下,对妙灵道:“祖母呢?”
见妙灵起身,苒苒兴奋地摇着小手绢:“去吧去吧,慢点走。”
一声清咳做了开场白,苒苒急忙转过头,假装没注意。顾连昭从门外探出头,扫了一眼,看着苒苒背对着他,迟疑半晌才走进去。
“我没气。”要她不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早在顾连昭在门口徘徊的时候,她又觉得没什么可气的,至少她生气的对象不应该是顾连昭。
看着重新被塞到怀里的锦盒,苒苒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少爷的道歉方式还真特别,别人不要还强塞。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气不气与你何关。”
苒苒却没理会他的困窘,自顾漱了口,仍然不肯正眼看他,顾连昭急了起来,“我都替你解释了,那天不是你的错,是丹桂推你的,所以你也不要气了。”
妙灵没注意苒苒的情绪,只顾着高兴道:“这下子,全府上下没人再敢怀疑娘子了。”
“咳,你还好吧?”似乎感觉苒苒比先前瘦弱了不少,顾连昭心中顿起了愧意,他也没想到自己一番恶作剧险些害了苒苒的性命。
“你!”头一回主动低头的顾连昭就碰一鼻子灰,他顿时就火了起来,然而苒苒的咳嗽又把他怒火给浇熄了。见她一阵猛咳后,小脸非但没有红润,反而苍白,他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苒苒见自己又混过了一次,接着撒娇道:“光是吃药都把胃吃空了,要不,你帮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好吃不饱的。我不吃多,就一碟也行。”虽然内心有些恶寒,觉得自己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卖萌太可耻,不过苒苒还是决定继续无耻下去,她变本加厉地拉着妙灵的手装可怜,“妙灵姐姐,你就行行好,要是我饿坏了,你也会心疼的吧。”
妙灵被苒苒的样子逗笑了,虽然苒苒比她年幼,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分明觉得苒苒就是一个大姑娘,可偏偏在她万般困惑时,苒苒又会露出这般年龄才有的模样,让妙灵觉得自己多心。不过转念想着,一个普通乡野姑娘忽然进了大宅门,那点警惕和戒备总会让人很快成长,就像她刚来顾家也一样什么都不懂,现在踏出门,也时常被夸是大姑娘模样。
苒苒拼命忍住笑,叹了口气,凉凉地说:“多谢少爷关心,还没死。”
苒苒挑了眉头,看着这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此刻跟小狗似的声讨,她故意问道:“那少爷你说我气谁?我气丹桂故意栽赃陷害我,还是气你明知道丹桂有心为难我还跟着起哄害我被坏人泼冷水又丢到冰天雪地睡了一夜然后病了三四天。”
她急忙摆手,随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什么,就是问问。妙灵,我饿了。”
顾连昭没想苒苒这么固执,只好一再退步,“我没说你是丫鬟。总之,我把东西给你了,你不许再生气,顶多我以后不赶你走就是了。”
“我给的,你就得收着!”顾连昭气得跳脚。
苒苒佯作刚刚发现他的存在,瞥了一眼,转过头不愿看他,顾连昭一时间,困窘在原地,不知如何打破尴尬:“那个,我听说你病了,躺了那么多天还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