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顾连昭这少爷戏瘾那么大,头一天还容易打发,可第二天准时报道,撵不走还直接带了枕头过来,大有直接在她屋里打地铺的架势。连劝带哄送走后,打定主意次日到顾老夫人屋子守夜,结果倒好,她才回房就发现顾连昭直接拿她的床铺当自己的被窝,盖了被子就睡觉,醒来就催她讲故事。
“母亲,媳妇给您请安来了。”
好在顾老夫人并没有在意,只是随便一说,“说梦话?那是上火了,回头还是让何大夫开两幅药,夜来多梦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夫人……”善林媳妇欲言又止,话还没完,姚氏的声音已经在屋外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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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苒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来顾连昭半夜跑来听故事并没有被人发现,但她吃苦药的命运是逃不掉。
顺着顾老夫人的话,姚氏把目光投向苒苒,眼神热烈亲切得让她不由得往后缩。
苒苒只觉耳边响起一阵吸气声,然后姚氏便拉起她的手往镯子里套,一边听她解释:“这镯子是你祖母给我的,也算是顾家传媳的宝贝,本该留着你和昭儿大婚的时候再给你,不过如今你已是我顾家的人,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正好你祖母也在这里,我今日便把它给了你,往后昭儿的功课你还要多用心督促。”
徐邦子,夫人,京里,捎信……
直到姚氏走后,善林媳妇才敢开声:“夫人似乎变了个人。”
看到苒苒面有难色,顾老夫人这才开声:“既然是夫人给你的,你就收下。”有了顾老夫人这句话,苒苒只得客客气气地谢过姚氏的好意,见顾老夫人神情也缓下来,小刘氏跟着赔了不少好话,一时屋内气氛变得其乐融融。
苒苒急忙摇摇头,胡扯了一个借口,“没、没病,让祖母担心了,就是天气凉爽了,变得贪睡而已。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暖阳正好眠。”
祖孙二人同时一愣,不约而同望向善林媳妇,顾老夫人先反应过来,她不屑地说:“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有病就好好在屋里养着。”
不只是苒苒对她侧目相待,就连顾老夫人也对她这一身打扮多看了几眼,然而语气并没有转缓,她冰冷生硬地说道:“我挺好的,没事就回去吧,天气转凉了,别是病又犯了。”
顾老夫人哪里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好奇姚氏在屋里闷气了那么久,怎么忽然就开窍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偷偷望了苒苒一下,只见她也是一脸惊讶,顾老夫人想了想才对姚氏说道:“你已是当家主母,我怎能劳动你来伺候。再说了,家里又不是没人,有苒苒在跟前就够了。”
见她又一副嬉皮笑脸模样,顾老夫人才稍稍松了口气,故意嗤笑道:“自己偷懒还能编出一套一套来,我怎么听说是你夜里老是和妙灵说闲话,三更半夜都听到你屋里传来笑声。”
姚氏见没人搭腔,只好走上前,一把拉住苒苒的手,满脸慈爱又愧疚地看着她:“苒苒,之前糊涂,对你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不得已她一口气把乔峰孤身打退四大恶人,一直说到萧远山父子相认玄慈方丈受责而死,若不是妙灵说善林媳妇会巡房,顾连昭只怕会拉着苒苒说到天亮。
“母亲真是说笑了,下人和媳妇怎能相比,伺候母亲本该是媳妇分内的事。是媳妇之前糊涂了,母亲怨怼也是应该的。”姚氏越是笑得灿烂,苒苒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越发细密,她目光扫了苒苒一眼,愣是把她吓得打了个冷颤,柔声说道:“多亏母亲教导得好,苒苒越发懂事了,昭儿有苒苒陪着真是他的福气。”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只觉得手中的玉镯如同千斤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