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对妙灵笑了笑，目光却往里挑：“我刚刚下夜，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就过来看看，怎么娘子还没休息呢？”

苒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顺手把挂在床头的披风丢给他：“你觉得你穿成这样在我屋里被人发现，我就能洗清了？”

“夫人给的？”妙灵吃了一惊，不觉也跟着小心谨慎起来。

苒苒看着被缠得乱七八糟丝带，点头同意用剪子，可妙灵还没找到剪子，外间的窗户就咚咚咚响了起来，屋外传来顾连昭的声音。

苒苒转身一看，屋子就这么大，除了被窝，其他地方都一目了然。不由得顾连昭迟疑，她把他藏进被窝里，把隔着外间的帷帘也放了下来。

顾连昭气呼呼地拍着窗户，把两个女孩都吓了一跳，不满地低吼：“骗人，我明明听到她说话，快开窗，外面好冷！我快要冻死了。”

苒苒一拍额头，急忙阻止：“妙灵让他回去，祖母已经有所察觉了，不能再被发现，否则我们都要遭殃。”

妙灵给苒苒打了洗脸水，进门便见她神情凝重，好奇地走过去，眼尖地看到她掩在袖口的玉镯，于是惊呼了一声：“娘子，这个镯子好漂亮！”

被苒苒的披风砸到，顾连昭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低了头，但还是老实地把披风盖在身上，小声嘀咕：“你不说，我不说，妙灵不说，谁会知道。”

妙灵悄悄打开一道缝，顾连昭眼明手快拉开窗户，像是一只松鼠，身手敏捷地攀了进来。没得妙灵回神，他已经进了内屋。

妙灵被吓得花容失色，紧张得有些结巴：“没、怎么会有人呢，这大半夜的谁会来。”

“这样才方便溜回去，被人发现就说我出恭去了。”顾连昭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抬头看见顾连昭一身贴身衣裤，脚上只套了云袜，鞋子却挂在手上，头发蓬松散在背后，显然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样子。苒苒头一回见到披头散发的顾连昭，不由得一愣：“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妙灵，苒苒娘子睡了吗？”

苒苒点点头，“恩，她今日平白无故跑来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还给我这个镯子，说是顾家给传媳妇的。”

一想到这几日顾连昭的变化，菁菁断定，绝对是苒苒在暗地里使手段。她只不过是把姚氏对她发的火借口栽到苒苒身上，想着让顾连昭训斥苒苒一顿，哪里想到顾连昭却忽然变了人似的，见着她都躲。

“那我……”闻着披风里淡淡的少女清香，顾连昭也觉得自己心不在焉，悄悄打量了苒苒一眼，见她也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衣裙，纤细的身影被烛光映在墙上隐约有些大人模样。

菁菁越发肯定苒苒屋里一定有猫腻，她方才分明是看到窗户上有三个身影，虽不知道第三个人是谁，但半夜三更跑到苒苒屋里来，定然是有什么事瞒着众人。

“那你挡着做什么。”

“苒苒快开窗！”

从京里搬来的大户人家却在山里生活的这么低调，唯有可能的就是逃难。

妙灵不敢把门打开，半个身子挡在门口，赔笑道：“娘子已经休息了，刚刚是我不小心踢到椅子，娘子关心就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