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很快摆至陆天祈跟前,陆天祈一直等到莫叔莫婶都上了桌才开始动筷子,沾了酱汁的白米饭很美味,再寻常不过的食材经过莫瑶的手后,都会拥有过齿难忘的滋味。
时至今日,月残花尽。
……
她总喜欢垂首看沾了花瓣的窄袖,粗布灰麻上的浅浅水渍衬几许银白桃红,若有兴致,便抬手至鼻端轻嗅,虽非锦缎罗衫,却有暗香盈袖……
陆天祈淡淡地说道,“这枚玉佩给你,若你去了京城,凭这枚玉佩来寻我,我会出资助你开酒楼……但有言在先,若开酒楼,我依然必须是东家,到时候五五开,想来包赚不赔。”
“哼,算你聪明。”陆天祈顿了顿,忽拎起一枚玉佩送到叶听瑶眼前,玉佩摇晃的厉害,可叶听瑶还是一眼认出这枚是陆天祈随身戴的,阳文刻‘祈’字的白玉佩。
叶听瑶吓一跳,“这么凶残?好好,将来我糕饼铺生意兴隆,一定去京城开分铺,再顺便找你要钱开酒楼。”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一会就看见一名尖削脸,长相颇为猥琐的男子,东张西望地走到廖知府仆僮面前。
陆天祈脸有点黑,哼哼道,“你就巴不得我赶紧走?”
“生意不兴隆也能来。”陆天祈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极小。
那时桃花开的正盛,桃花林里清香沁息,一阵风起,花枝会随微风轻颤。
陆天祈的声音响起,少了冷漠和暴躁,多了似山涧清泉敲击石壁的清朗,“这段日子麻烦你们了,明天我就会带侍卫离开,那袋钱还有剩,宁汉收拾后会交给莫叔,待我回京,会再命人送一千两银过来,报答大家的救命和照顾之恩。”
叶听瑶耸耸肩也回屋歇息。
尖削脸同仆僮低声说了几句,仆僮点点头,立即又从后门钻了回去。
陆天祈站在叶听瑶身后,冷声道,“月亮不满,有甚可欣赏。”
陆天祈到厨房时,叶听瑶正在替他将饭菜装盘,干净的白瓷盘上是一圆包晶莹饱满的白米饭,其中一半白米饭上盖着浓香的青椒牛柳,盘子空处有三块两面煎得焦黄的土豆饼,以及一小份酱菜,一碗青菜羹。
小月见陆天祈的表情还算温和,大着胆子凑上前,同陆天祈说道,“天祈哥,瑶姐姐说盖浇饭的精华在这汤汁上。”
愁绪总在不经意间侵入心里,叶听瑶正在暗自感伤,一颗石子落入水中,将那弯残月打得支离破碎。
莫叔等人正要挽留陆天祈并拒绝报酬,陆天祈已经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厨房。
“呵,还诗人,你就一俗人。”陆天祈撇撇嘴,走到叶听瑶身边。
“居然值一座酒楼钱,”叶听瑶嘟嘴小声嘀咕,“不要白不要,便是不想开酒楼,玉佩也能当得不少钱。”
饭桌很沉默,亏得大家都已用完饭菜,否则纵然饭菜再美味,此时也会食难下咽。
叶听瑶转头惊讶地看着陆天祈,张了张嘴,陆公子三字她喊得别扭,干脆呵呵一笑,“今晚是吃盖浇饭,所有人都单独盛盘。”
“什么?”叶听瑶扶住耳朵,她是真的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