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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禾母这么问,实因禾父在老禾家的地位有些尴尬。虽说是禾奶奶亲生的儿子,可禾奶奶连着五年生了三个儿子,并没有多疼爱这个生产时痛了她一整晚的小儿子。
自从禾薇出院后,俩口子在饮食方面开始注重起来了。节省归节省,该给俩孩子补的,也不敢落下了。毕竟是生长发育期,要真患上了营养不良、贫血缺钙的疾病,日后想再养回来可不止是几条鱼、几块肉能解决的问题了。
禾薇生怕禾母背着他们偷偷抹眼泪,忙跟进去帮忙。
再加上老家的两个哥哥,早年下海做生意,算是村里最早发家致富的一批,聚在一起时,言谈间总有几分嫌他穷的意思,逢年过节提着手礼回去时,也总会被借机奚落一顿。渐渐的,他们一家回去的次数就少了,如今也就清明、除夕提点节礼回去上上坟、拜拜年。
这么一想,禾母的心情好了不少,边上锅蒸鱼,边说:“你倒是忘性大,上回禾美琴把你欺负到哭,回来说是再不去禾家埠了,这么快就忘了?”
是以,十一月四日中午的生日饭,他们一家最迟三号中午就得过去。做人子女的,总不好和一般亲戚一样,踩着饭点到吧,总得提前帮忙干点活不是?
老一辈过生日一向过农历,禾奶奶的农历生日是十月初一,换算成今年的阳历,正好是十一月四号。
禾薇点点头,见这问题解决,惬意地品起杯中的佳茗。
禾曦冬早几天就在问她,要不要去哪里玩,他带她去。
禾薇很高兴开工第一天就有生意上门,忙说:“行的,陶叔您看着安排。就是有个事,我想和您打个商量。”
禾曦冬耸耸肩:“高兴呀!!原以为撑不到的结果撑到了是不是该大办一场庆祝一下?”
陶德福听得一阵讶异:“小禾,你这是……”
禾曦冬吃过晚饭后都要出摊,不到十一点基本不会回来,除非天下雨。
陶德福对她也大方,直接拿出珍藏多年的极品普洱,冲泡后,给她斟了一杯,随口说了袁老板想要一副观音像的事,没说人指名要她绣,而是说:“赵芙蓉和于雅君,因为一直在店里绣,手头存了不少活,袁老板这事,是临时冒出来的,说起来也是我朋友,朋友所托,我自然是想给他最好的,你的绣技,比她俩都胜上一筹,你要觉得行,这观音像的事,我就托付给你了。”
既然要带回家去绣,陶德福喊来周安,让他把观音像可能要用到的针线、布料全都理出来,装在一个无纺布袋里,方便禾薇提回去。
禾薇脸上一囧,不敢再多话了。
她倒是想出去走走,穿来这个世界后,还没怎么出去过,就在几条街巷间从陌生穿梭到熟悉。
得!这下用不着纠结了,全家都要回禾家埠老家。
禾薇边洗菜边劝禾母。
观音手绣图,也已完成了三分之一。
两杯好茶下肚,禾薇也不好意思继续蹭下去了,临走前,她对陶德福说:“陶叔,这副观音像算是我送给店里的,您就不要给我算钱了。”
禾薇想问的是能否把绣活带回家去做。除了双休日,她白天都要上课,傍晚放学还要留下来体育锻炼,根本没时间来毓绣阁。而既然瞒着家里,双休日也总不好老往外跑。万一被问起,她又该头疼找借口了。
如今有了绣活,她的作息稍有了改变。
而等禾曦冬回来时,她基本已经练完瑜伽上床睡着了。
吃了顿堪比庆功宴的丰富午餐,几个人的称呼也从“老板”逐一改到“老叔”。赵世荣带着微醺的醉意,用力地拍着禾薇的小肩膀,边打酒嗝边说:“小禾啊,呃,下回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管找我,呃,你老赵叔我虽说破产了,可人脉还是杠杠的,呃,你不用,呃,不用和我客气撒……”
禾母自嘲地扯扯嘴角,起身进厨房张罗晚饭。
“妈,爸说随大流就随大流嘛,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横竖就是吃顿饭,吃完就回来了,脸色难看、嘴上难听都和咱们没关系,咱又不求他们什么。”
禾薇跟着陶德福回到毓绣阁,其他绣工、伙计都各司其职去了,她因为刚来店里,还没什么活分派给她,索性厚着脸皮跟着陶德福来到他办公室,蹭他的好茶喝。
十一月三号、四号,学校组织秋游。
“上回公爹做寿,随村里的大流送了六百六十块,你大哥大嫂那些话难听的,我到这会儿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