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不知一看这架势,好嘛,只好独立一人走了进去。
原本他以为这里面,会到处看到雷达、沙盘、作战地图之类的,这才像个将军的指挥室嘛,没想到这里却像个正常老人的起居室一样,摆着一张床、两个大大的塞满书的书架、一张书桌和几把椅子,全是各种生活用品,而沐老爷正背对着他,在一口巨大的鱼缸前细心地喂着鱼,安不知原本想喊一声,却看老人出神的样子,想一想随即作罢,干脆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看他喂。
说来也真是神了,这鱼缸里大概有十多条大大小小的鱼,老人信手抓起一把绿豆大小的鱼食,极为仔细地一粒粒丢下去,每一粒都正好丢到一条鱼的嘴边,那鱼只需要尾巴一甩,嘴巴一扭便将嘴边的鱼食吞入肚中,倒真是方便。再看下去,安不知越来越心惊了,老人并不是随意在喂食,每次一条鱼喂过之后,便要将其他所有的鱼都喂过一遍,才再次轮到同一条鱼。
这些鱼看来也早习惯了老人的喂法,一点也没有喂食的觉悟,反而好像是在闲庭信步一般地在鱼缸里随意地到处游动,这无疑在某种程度上又增加了喂食的难度。可无论这些鱼如何乱窜,甚至上下重叠在一起,老人喂食的速度却一直保持着一个稳定的频率,既不快也不慢,如机械钟表般精确地上下点动。安不知也不由地看入了神,眼皮都不眨一下。
终于,老人在将手中的鱼食喂完两把之后,双手拍了拍,去掉上面的碎屑,头也不转地说道:“看老人家喂鱼,一定觉得很闷吧!”
“将军喂鱼的手法很别致啊,看着一点也不觉得闷。”安不知想不出该如何称呼好,干脆就用常笛的叫法,叫将军好了。
“人世间的争端,都是由贪念而来,要么就是觉得不公平而心生抱怨于是想得到更多的吃食,又或者觉得好像只要自己能随便抢一抢就能得手,在这两种贪念的驱使下,人类就失去了人性,变成了被欲望所趋势的动物。你看我天天用这种方式喂鱼,它们的生活就变得祥和平静得多,你说,人类是不是也要用这种办法,才能建立一个完美的新世界?”老人转过身来,斜靠在鱼缸所在的书桌边,似笑非笑地开口向安不知问道。
安不知摇头道:“或许你是对的,但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像你这样的大神来为大家分配食物,更何况,我们的世界上需要分配的势力也不是十几条鱼那么少,你分不匀的。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些鱼并非同一大小,对小鱼来说足够的食物,可能大鱼却饿着肚子。所谓的公平本身,就是不公平。鱼尚且如此,更何况人?你喂不饱每个人的肚子!”
“是啊,所以只是老头子我的一点希望而已嘛。对了,这次找你来,是因为你也看过阿童被害的那份简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怎么你没看,其他人也没跟你报告过?”
“有的时候,人坐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时,很多事便由不得自己。阿童这个事情,我一直没去过问,是怕自己了解得太多,就干涉太多,反而乱了下面做事的人的阵脚,这叫,欲速则不达。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做判断,所以我必须先了解清楚,沐言推荐了你,我听过他对你的描述,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有劳了。”老人很随意地在安不知身边坐下,慈祥地笑了笑。
安不知受宠若惊,忙道好说好说,仔细想了想,化繁为简地从头开始讲起,在讲的时候,他自己捋了一下逻辑顺序,先把得自博弈会关于基格扎格的那些资料加了进来,讲了沐童在经历过诡宅的冒险后,当初为什么要独身一人做饵去挑战对方,又为什么会被牧羊人识破身份,从而暗算而死。
他原本还指着沐家能帮他出一份买情报的钱,此刻却一点也不好意思开口了。不过他被博弈会万万千修改了记忆,一点也不记得沐家本来就从博弈会那里知晓了这些情报,所以此时没说,便正好没有出这个丑。
说完之后,安不知特地又解释了哪些地方加了自己主观意识的推论,沐老爷子似乎完全听得入了神,此刻一动不动,两眼直直地看向自己的双膝之间,好像那里有个小朋友正在闹腾一样。
于是老人便面带歉意地笑了起来,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在我的记忆里,阿童还是一个这么丁点大,永远笑得跟个贼一样的小孩子,没想到……好!谢谢你的解释,这么说,牧羊人果然就是无休那个混蛋了!”说到这里时,老人慈祥的面孔完全地消失,那脸上的皱纹被一股怒气所绷紧,形成了好像刀刻一样有力的纹路,语气陡然变得冷峻而充满了杀气,“哼,这逆子,不配我沐家的姓!亏我当初收他为养子,却害我沐家后代!”
“天地之大,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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