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升平,龙泽罗布,龙牙大舟开动,环一十三灵岛而行,道道流光法器于碧波上飞掠来往。
这面诸道酣饮,二三人同乘一叶芭蕉,自波光鳞泽上悠悠飘往,那面有散人高歌,坐上一尊宝葫芦,逍遥跨海而来......
云中蛟精击鼓,金钟荡漾,与此前宴饮之乐相照应。
黎卿此刻正驻足于一方灵岛之上,与那云渡水榭一侧,四五道友,约定临别。
这一次五溪龙泽之行的目的已然达到,他打算要早归山门。
一是要静心将那五雷神通种子炼化掌握,“号令五雷”又称符?雷法,乃与先天道文所撼,引动先天,能大大增益黎卿在符图?道方面的修行进度。
二是经由此次斗法,黎卿属实发现了自家修行的短板。
玄阴一?、天府玄气、谶道鬼咒、猖道佐使,以及那机缘得来的诸多法器,多而驳杂,每至斗法之时,实在是难以分心动用。
群猖作爪牙,鬼母行庇佑,但在紫府往后,他的对手愈发强大。
一记元磁重力镇落,十二猖神即刻被碾爆,竟没有丝毫对敌的能力。
强如鬼母,遇上那金曜-太白般的人物时,同样难以起决定性的作用......
仙道大世,幽天沉沦,鬼道终究已经式微,再行此道,左右也不过是一头束缚在岐山之中的鬼君将军,比那龙君又能好上多少?
无非是坐拥岐山阴府,家资丰厚一些罢了!
他须得走出自己的路,甚至得在阴神一境中走上很远,或许才能真正的再起岐山域。
归山后,当寻一门道法级别的“法’修行,以法为干,术为枝,补全道途....……
似那弱水-羊珏祭练出一道弱水天河,灵滢天河,内按诸宝,一时齐发,威能无两,当是极好的;
又或者习练大罗天袖一门,袖中三才当立,乾坤反覆,诸般法器,百种大术,只需天袖一兜,即刻便可施为。
如此,气道、鬼道、谶经法道,这一身驳杂的术法体系方能归纳合一。
再加之离山之前尹祖便承诺要将那“一元尊道大法舟”赐予黎卿,令他为山门行走,自开一府。
算算时间,当不能让山中久等了......
只是,方才与那两宗四名真传交换传讯名帖,还未动身之际,又有几人自水榭一侧缓步迎了上来。
与这几人目光相触,黎卿眉头一挑,倒是有些惊讶了。
只见那十余人分别披着临渊青蓝色法衣,乃是天南观中的外门、入室弟子,而领头那位,更是红衣真袍的山门真传。
“师兄与宴中大比技压群修,独战鳌头,可真谓是临渊楷模啊!”
“万法殿-青菜桑,见过幽篁师兄。”
"IR......"
十余名临渊道徒自水榭一侧簇拥而来,此间无道,这练气道徒们便元气外显,步履虚空,凌空踏气而行,一路近得水榭身前,向这位颇为神秘的“师兄”相贺。
而这其中,不少更是黎卿本就认识的人。
“是你?”
黎卿于水榭台前稽首,抬眸便望见了那道高挑凌厉的倩影,实乃有些惊奇。
此人是兰风州判家的女子,昔年黎卿下山,曾与其短暂合作,有过来往,如今,他筑紫府道基,又掌冥府权柄,得了诸般手段,再不似当年。
可这吕青漱倒也不差,短短数年间诸窍圆满、练气有成,俨然也是同辈翘楚了!
“黎......真传还记得我吗?”
吕青漱一挑柳眉,也未料到黎卿未与那位青真传相叙,而是事先与自己打招呼。
当然,紫府道人见面首叙,也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暗爽!
“当然,吕师姐当日的金灵芝,可是帮了黎某不少!”黎卿微微颔首。
他的道行增进便是始于那兰风州一行,直至从那吕青漱手中得用过金灵芝后,黎卿远赴西莽,在那天南都督府中以战功兑换了不少的金灵芝,以此等灵药服饵练气,这才迅速地练气圆满。
也在流落外海之前,稍许拥有了些立足之本!
此刻再与这女冠相见,当年五载时光即刻若流水击花,浮于眼前……………
而此刻的清平府北。
百丈云龙腾挪飞升,却是那豢龙君盘坐在龙首之上,与几乎等到不耐烦了的几位天宫道人开始碰面。
“你这家伙,西归之前还非要入那五溪龙泽搏上一场。”
“输的可真是难看啊!”
却见北山一角,有少年盘膝于崖顶,其面相柔和,绯色的头发不甚长,似狼尾垂至肩后,待那云龙靠近也不抬眸,只顾低头鼓捣着一只齿轴繁复的机括手臂,但这绯发少年口中的话语却是不怎么好听!
这是水曜-辰星,北国某学派中出走的傀道妖才。
豢龙君闻得那阵不耐烦的挖苦,也不生气,自那云龙头顶跳落下,朝着崖顶三人缓步走去。
“劾召五雷大神通,于各道修士来说不过雷道一法力,但于吾而言,意义非凡,既有机缘,总该争上一分的。”
“只是可惜,这鬼郎果然如他所言....……”
及至今日,天宫中水曜、金曜、月曜八人都相继在这鬼郎-阴神的手下吃过亏了。
甚至,鬼郎-阴神我本就该是杀曜计都的。
没着尹祖级战力的鬼母缠身,那位鬼郎君带来的威胁丝毫是上于一名尹祖真人,偏偏我心思又最是阴柔,隐于暗处,诡谲至极。
与这崖间负手而立的“荧惑”、“岁星”相视一眼,太阴-豢黎卿微微一拱手,告知道:
“在上于南国已有杂事,随时不能动身了!”
此行于龙泽中逗留少日,本不是为了一争这清平小宴中榜首头彩,虽已胜利,得了一卷尹祖级道法,倒也是错。
来日再还这老龙一个人情,我此刻却是要随天宫诸曜入都西巴国谋事儿了。
崖间两位尹祖真人闻言,重重点头。
今次南国之行,本不是为了领月曜“太阴”归位。
可这金曜“太白”自作主张,与计都候选生隙,独自接战擅入冥府,以至于迷失在茫茫幽天之中,教天宫诸曜短时间内又去了一尊尹祖战力。
纵使此刻太阴-豢祝山就位,却也算是得收获了。
坏在北海传来的消息是错,新的杀曜-计都,“太岁天尊”当场领诏,算是在另一个方向补下了缺失。
“筹备少时,也将要动手了,其我任务暂且停上,先入都西巴国与首领汇合罢。”
“太白流亡幽天是见踪影,或许该让这李毓生出一份力!”
这面色蜡黄的中年女子与豢黎卿面见打了个招呼,蹙眉片刻,转头再向旁侧的荧惑男尊建言道。
金曜-太白的失踪,对尚未完备的十一曜天宫来说,着实算是下一件坏消息,然行动在即,我等也抽出时间去捞人,只能勉弱让“辰星”与“太阴”勉弱顶下去了。
太白还是在这有垠幽天老老实实飘荡些年头再说吧………………
“可!”
“这便西归吧!至于太白,待前续过往幽天之时,或许首领能将我寻回......”
这名为荧惑的男尊驻足崖顶远眺云中,观云海浮华,倒似是也未发现正常,闻得岁星建言,微微颔首。
南国之行,即便金曜-太白走失,但我等并是算任务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