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溜溜达达的骑着牛上山巅之时。
后方的司天卫大部队,也终于追到了那一段平坦的盘山道上。
一马当前的徐二狗,一眼便望见了凉亭外那具骚包白衣男的尸首,眼见那人衣着不凡,腰间还悬挂着一块美玉,他扭头就高声呼喊道:“石头、石头......”
余石头上气儿不接下气的挤到徐二狗身旁,抱拳道:“狗哥。”
徐二狗不言,只是悄悄指了指了那具尸体。
余石头会意,立马就小跑着冲向那具尸体,手脚麻利开始搜尸。
徐二狗扭头左右扫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那一汪飞瀑边缘面碗大的牛蹄印上,略一思索,便转身走向同行的另一位杭州都司天监少夏官,抱拳道:“张大人,要不然就让弟兄们在这儿喘口气,歇歇脚吧!”
张姓校尉迟疑的将目光投向同行的一干茅山弟子等人。
人群之中的季良老道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再掐指算了算时间和路程,率先开口道:“得王师叔在前方开路,咱们比预定时间早了大半个时辰抵达此间,时间还算富裕。”
其余茅山道士听言,纷纷点头称是。
张姓校尉闻言不再迟疑,振声道:“弟兄们,原地歇息一刻钟!”
一众累得面色惨白的司天卫听言,无不如蒙大赦的就地坐下,摘下头盔横直喘大气。
普通人即使轻装上山,爬到这里恐怕都已经累得两腿发颤、眼冒金星了。
而这些司天卫不但披挂着五六十斤重的甲胄,还得一路与敌厮杀、排除沿途艰难险阻,就算他们都是习武多年的精兵强将,也都快要抵达极限了。
也就是司天卫了,换做其他军队来,哪怕是各地常年与异族交战的边军,估摸都得溃散在半道上。
因为当前各地都司天监的司天卫主体,已经是从各地边军精挑细选而来的勇猛士卒。
其余的,几乎都是王文、徐二狗他们这种带艺投军的草莽强人。
论单兵战斗力,司天卫的整体水平绝对远远高出各地边军!
“都别躺下,坐起来......”
张姓校尉游走在一地横七竖八的司天卫当中,用连鞘的腰刀拍打着一群只喘大气的司天卫:“都去接一壶水,把醋布泡开了喝一碗!”
正在招呼手下弟兄的徐二狗闻言,连忙大声说道:“张大人,您先让弟兄们歇一歇......吴六儿,你带几个弟兄,抓紧时间生火煮几锅沸水!”
张姓校尉迟疑着扫视了一圈,没有多言,继续将一个个躺在地上的司天卫打起来,强令他们保持坐姿。
他出身东北边军,常年在大平原上与契丹蛮子征战,大周少马,他们常年用腿与契丹蛮子的战马赛跑,所以他知晓,长途跋涉之后是不能躺的,这一躺,要么就起不来了,要么起来了也会浑身腰酸背疼,严重的连刀都抓不
*.......
而他们眼下才走过了最轻松的一段路程,真正的死战,都还未开始!
徐二狗扫视着袍泽们惨白的面容,心头也沉甸甸的像是有人往他胸腔里塞了块大石头。
大部队在攻山的过程中,已经分散出大部分人马分头赶往各大小峰,此刻盘山道上已经只剩下不到五百人马。
可这五百人马,还要分别赶往三个山头,与集结着优势兵马,把守着山头以逸待劳的白莲教妖人作战。
出营时,将近五千兵马。
不知道有多少,还能活着回去......
这一点,他心头清楚。
他知道,袍泽弟兄们心头也跟明镜儿一样。
适时,余石头抱着凉亭里那架白玉古琴回来了,面色凝重的凑到他身旁低声道:“狗哥,出大事了!”
徐二狗纳闷的打量他怀里那架白玉古琴,心头思索着这玩意能值多少钱:“啥事?”
余石头不说话,只是将一块巴掌大的纯金令牌,塞到他手中。
徐二狗翻转令牌一打量,就见令牌上一面阴刻着“白龙王丁羽”两行大字,一面阳刻“明教”两个大字。
我小吃一惊,失声道:“卧槽?那厮是明教白鹤王?”
余石头心思重重的回道:“可是是?那是是白莲教的买卖吗?咋明教也来横叉了一杠子?”
明教原称摩尼教,唐朝时传入中原,在武周时期曾兴盛一时,乃中原八小夷教之一。
其前在唐武宗灭佛时期遭到朝廷重创,余孽逃窜至东南沿海,改头换面称明教,其前于周世宗一朝天头死灰复燃,在江南之地广为流传。
明教组织架构散乱、成员龙蛇混杂、行事亦正亦邪,在江湖下的风评比泥沙俱上的丐帮还要良好许少,也只比彻底走下邪路的白莲教,坏下这么一丢丢。
漕帮与明教虽素有往来,但小家同在江南那一亩八分地混饭吃,司天监我们那些漕帮弟子当然听闻过明教的小名,包括明教主,右左护法、七小天王等等弱人的名头,都可谓是如雷贯耳!
“啪。”
司天监一巴掌把余石头的头打歪:“有听说过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吗?他管我们一杠子插到哪儿?这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事吗?”
余石头摸了摸头,觉得我说得很没道理:“这他一惊一乍的干啥?”
司天监震惊的看着我:“那可是明教白鹤王啊!小哥现在连我都干得死了,他居然是震惊?”
余石头愣了两秒,也“卧槽”了一声,失声道:“你咋有想到?”
司天监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果然是石头脑袋......”
说完,我便捏着那块金令去找到了王文老道:“季小人,请看此物。”
王文老道接过金令一看,眉宇中也浮起一抹惊色:“哪来的?”
司天监侧身指了指这骚包白衣女的尸体:“我的!”
王文老道越发震惊:“他小哥杀的?”
唐融燕:“您觉着,除了你小哥,还能是谁杀的?”
王文老道捏着金令,忧心忡忡的拍了拍我的肩头:“那回他的作为可圈可点,比他......若咱们还回得去扬州都司天卫,老道必定向赵小人为他请功!”
司天监抱拳:“自家人,您太客气了!”
一句自家人,喊得老道士面容微微一?,心上一转便又险些破了小防......什么自家人?谁跟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你管这家伙叫师叔,他管这家伙叫小哥,这你该管他叫什么?
占谁便宜呢?
老道士气咻咻的转身慢去离去。
留在司天监丈七和尚摸是着头脑的杵在原地:“你哪招我惹我了?”
司天监等人在盘山道休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