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宇庭办公室里,朝旭和杨帆向代宇庭汇报考察马伯清的情况。朝旭:“据房改办同志反映,马伯清人际关系不太好,团结也成问题,更主要的他是个残疾,一只手。我认为,此人不宜调群工部,要进人,可否另外考虑?”代宇庭:“人无完人哪!一个人在一个单位工作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看法,老朝哇!我们没有人事权,没法呀!方市长找过我,马的父亲原来是他的老领导,‘文革’中跳楼自杀了,说照顾一下他的孩子吧!人之常情啦!”两手一摊“唉!有什么办法?”朝旭不大高兴地说:“既然不要征求用人单位的意见,那要我们去考察什么,真是。”代宇庭:“嗯!例行公事,例行公事啊!”朝旭争辩道:“那他那个残疾怎么办,群工部的工作,是要经常下乡呀!”代宇庭冷着脸,不庸置疑地:“他文字工作还行,要不,就留在办公室吧!搞搞材料,管管内勤算了。杨处长的接谈工作太重,办公室就不要兼了。你看怎么样?”朝旭看了一眼杨帆,杨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脸色很生很难看的样子。代宇庭看了朝旭与杨帆二人一眼,见他俩不高兴,便说道:“我看是这样吧!厅党组会还没开,如果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给厅领导谈谈,我也会把你们的看法给厅党组反映的,就这样吧!”朝旭、杨帆二人从代宇庭办公室出来,进到朝旭办公室。杨帆怒气冲冲地将考记录本,往桌子上一甩,说:“反映个屁!纯粹是玩人,要这样,群工部将来没个好。”朝旭劝道:“别这样,以工作为重,听从安排吧!”杨帆:“这样的考察,以后我是再也不会去了,他的材料再也不要给我改了。”朝旭看了眼斜对面代宇庭的办公室,递了支烟给杨帆说:“材料肯定是不会经过你我了,至于考察——,哎!再说吧!”俩人相对无语,抽着闷烟。代宇庭在宾馆工作二十余年,吃香的喝辣的惯了,这张嘴吧从来没有亏欠过。做理发员时,他就以优先为谁理发当筹码,与餐厅厨师、服务员搞交易,三张误餐票换一张理发票。当接待科长后,更是常常吃得油直鼓,打得鼾直扑。如今到市政府当了官,名气是好听了,可吃喝玩乐远不及宾馆来得快捷。刚当群工部长的起初一段时间,处在当官的高度亢奋之中,无暇顾及肚皮之事。待到兴奋一过,那“吃为先”的欲望与日俱增。偶有机会聚餐,便露出馋不忍睹的下世光景,坐上餐桌,将头往下一埋,大肆吞嚼起来,不认得左右,只认得酒菜。酒宴毕竟不常有,他便到美食一条街的崇德街下馆子解馋。但他想,下馆子也好,吃宴席也好,吃一顿只一顿,不能天天如此,这不是个办法。于是,他决定干脆自己开一家餐馆,这样,既解决了自身的嘴巴问题,又可以赚点外快,甚至还可以……。代宇庭的餐馆开起来了,法人代表是他的小舅了,他当后台老板。地点也是在崇德街美食一条街。餐馆取名为“秀色餐馆”。这些天,他频繁来到“秀色餐馆”前,看看餐馆装修的进展情况。他指挥伙计们将一副门楹贴上。门楹上写着—---问君哪得财如许自有源头活水来代宇庭对站在身边的小舅子说:“饭店装修快要结束了,你去把工头找来谈结算。”小舅子答案应一声,去找包工头去了。代宇庭与包工头坐在餐馆谈结算,室内还有几个小工在敲敲打打,木屑、玻璃等物凌乱地散在地。代宇庭绉着眉头,对包工头说:“你不要以为我不懂经,一般说来,从概算到预算,再到最后结算,超过5%正常,你这也超得太多了吧!”工头贬巴贬眼睛,说:“您那后面不是又加了两个窗子吗?这是原来预算之外的呀!”代宇庭:“那两个窗户只能算工钱嘛!铝合金和玻璃是别人送的,你也算了钱?”工头:“没有吧!”代宇庭:“这不!你自己看看。”工头:“哦!划掉划掉。”俩人继续讨价还价,代宇庭早已把群工部那边的事搁到了一边。群工部代宇庭的办公室前,几个地县来的干部在徘徊。代办公室电话的响了很久,没人接。朝旭过意不去,从自己办室走出来,问:“你们找代部长?”其中一人:“是啊!我们想找代部长汇报一个案子。下午还要乘车回去向领导报告,不知他什么时候来办公室?”朝旭想了想:“那先到我办公室坐吧!我姓朝。”打字员俞小琼走出来,向他们介绍:“这是我们朝部长。”那人说:“哦!朝部长。”另一个干部:“那行!给朝部长汇报也是一样。”几人进到朝旭办公室坐下后,朝旭给他们上了茶,开始谈案子,朝旭认真记录着。接谈完,朝旭送他们出了办公室。这时,代宇庭离开他的餐馆,回到办公室,迎面碰到这几名干部,斜了他们一眼。朝旭随代进了他的办公室,把接待地县案子的事向代宇庭汇报后,站起来准备走。代宇庭听了,紧绉眉头,半天没吱声。朝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代宇庭:“老朝啊!象这类事情,还是等我回来后,再处理比较好,谁的事谁管嘛!”朝旭:“他们在门口转了很久,下午要赶回去向领导汇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代宇庭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行了!下不为例。”朝旭满含委屈退出来,回以自己办公室坐下,头往椅背上一仰,深深地叹了口气“嗨——!”楚云市的崇德街是出了名的美食一条街,这里,高中低档大排档餐馆齐全,什瓦钵蒸菜,石锅水鱼、啤酒鸭、土匪鸡、口味蛇、梅园虾等等特色菜,应有尽有。吃遍了楚云大小餐馆的代宇庭,更是个美食家。实际上是他经营秀色餐馆,生意火爆得不得了。厨师是从紫英宾馆培训出来的,连服务员领班都是从紫英餐厅抽调来的。晚餐时分,五六名漂亮的服务员小姐洒茶、上菜、招呼客人,进进出出。代宇庭夹着公文包出现在餐馆门前。他笑眯眯地抬头看了看悬挂的“秀色餐馆”招牌,走进餐馆,坐在一张空桌边。小舅子急忙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了几句什么,他理也没理,眼睛在那几个服务员身上溜来溜去,小舅子笑笑走开了。不多时,餐馆外接二连三停下几台车,进来一帮客人,走在前面的是马伯清,他看到代宇庭正坐在那里抽烟。隔老远就喊:“代部长、代部长!”代宇庭一回头,看到马伯清带来一帮客人,马上站起来,笑道:“嗬—!是伯清啦!来来来!坐这儿。”马伯清:“这是我一帮最要好的朋友。”代宇庭:“好好好!今天我请客。”马伯清:“开什么国际玩笑?要部长请客,我们就去紫英啦!诸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代部长,他老人家开餐馆,为楚云市多种经济形式的发展,起了个示范作用。”代宇庭:“不不!不是我,是我内弟开的。”客人们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说:“内弟开的更好,我们鼎力支持!”“鼎力支持!”大家异口同声。马伯清:“部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总,千万身价;这位是周总,也是身价千万……。”代宇庭:“幸会幸会!欢迎光顾小店,欢迎欢迎!”领班立即拿过菜谱,来到马伯清身边,马伯清与几个友推让了几次,最后还是接过菜谱,看了代宇庭一眼,选了几个高档菜,代宇庭满意地笑了。马伯清把菜谱递给身边的朋友,说:“大家看行不行,然后每人点一道。”把菜谱传了下去。然后和代宇庭说着话。秀色餐馆隔壁一家小商品商店前,代宇庭的小舅子与一中年女店主,边嗑着瓜子,边聊天。女店主:“我都看在眼里了,你那姐夫,欺人也太甚。”小舅子:“哼!别看他瘦不拉几,风月场上的老手,那天,他几个朋友在这里吃饭时,笑他“卅年如一日,重叠到三更。他以为我听不懂。”女店主:“啊!是吗?”小舅子:“可不是嘛!先前在宾馆理发室,就与那个女徒弟有事,女徒弟年纪大了,把人家当成残花败柳一脚踢开。女的可怜巴巴求他,他狡猾地对她说:‘我们都要有自知之明。’一句话,把人家回得干干净净。”女店主:“朝三暮四,也够他妈损的。”小舅子:“我不知道他这个市政府干部是怎么当的?自己不正经,还动不动骂我哈里哈气、二百五、铜油罐。我真受不了,不想干了,回老家算了。”女店主:“你姐姐也不管她?”小舅子:“唉!姐姐老实阿弥陀佛,哪管得了啊!原来他和宾馆女理发员,公开在我姐姐面前出出进进,我姐姐只说了一句,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还打了她一耳光。饭店几个女孩子,已经被他祸害两个了,每晚他都带一个出去。”女店主:“我还看到有个中年妇女,人长得蛮标致,时常在你们餐馆吃饭啦!那是谁?”小舅子:“是的!那女的姓张,我姐夫叫她‘小莉小莉。’他交待我说,她来吃饭,签个单就行了。”女店主:“真有这事儿?餐馆法人代表不是写的你吗?”小舅子:“啥呀!那是掛羊头,卖狗肉!我只是他的替身。照这样下去,还赚个鬼钱。我估计,这老杂种与那女的也有一腿。唉!这可怎么办啰?”女店主:“你别急!也不要回去,瞅个机会,老娘帮你出这口恶气,把你姐家的电话告诉我。”小舅子找店主要了支笔,一张纸,扒在柜台上写了交给她,回餐馆去了。入夜,美食一条街霓虹灯竞相辉映,各类音响,此起彼伏。女店主在秀色餐馆前转悠,她从玻璃窗往里看,发现代宇庭与一青年女子吃完饭,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她立即回到小店门口。灯光下,她看着代宇庭与那女子走出餐馆,汇入人群。她看了看左右没人,拿起柜台上的公用电话拨打。女店主:“喂-----!你是代老板娘子吗?我是你们‘秀色餐馆’的顾客哩,你知道吗,你那头老牛今晚他要吃嫩草呢!”代妻没听懂:“你有点宝气吧?牛是要吃草嘛!关我什么事?打什么电话?”“啪”一下,把电话挂了。女店主急了,“重拨”电话,通了。代夫人一听,生气地:“怎么又是你呀?”又把电话挂了。女店主第三次拨通电话,她笑骂道:“你这个蠢婆娘!难怪你老公把你给卖了你都不知道。你听我说,你老公今晚要和饭店一个女的打炮呢!恭喜你戴了顶漂亮绿帽子啊!”代妻问:“你是哪个呀?”女店主笑道:“你问我呀?哈哈哈……,我是,我是那个那个——《是非报》的。”代妻:“噢噢,‘是非报’的?”对方在犯傻。女店主:“喂!不清楚哇?我告诉你吧,我就是那个那个白天希望鬼抓人,晚上等着火烧城,‘兴灾乐祸’专栏的特约记者哪。哈哈哈……,知道了吧!蠢婆娘!”妇人编了几句话给对方,知道她听不懂,管他娘,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代的老婆“嗯、啊”了几句,便放下了电话。这个电话一打,结果真的差点诱发了一场战争。人再老实、本分,只要不是脑膜炎后遗症,一般都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尊严,特别那偷人养汉的“绿帽子”是众所周知的丑事。“代老板娘子”当然不依,自以为有理的她,第一次被醋气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去考虑由此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决心要显示一下她这原配夫人的威风。当天晚上,代的老婆从家里拿了一把长把锅铲,冲到饭店,冲着店铺门用锅铲使劲砸,用脚踹,大叫:“开门,开门!”那守店的伙计一听是代老板娘子的声音,赶紧把门打开。老妇人双手握着锅铲把,东瞅瞅、西瞧瞧,找不着代宇庭和那些女服务员,她不知道员工是别处租房居住。她脸上的老斑由铜黄色气成了灰白色,找不着奸夫淫妇,便把饭店的锅碗瓢盆当成发泄的对象。此时的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量,只见她双手握着长把锅铲,对着这些白的黑的磁的铁的,就是一顿横扫。当值的伙计也不敢阻拦,一任她砸了个稀巴烂。对门那报信的妇人听到“叮隆咣啷”的声响,知道她制造的新闻已经有了初稿,急忙披着衣服跑来看热闹。一见妇人是拿着锅铲在到处砸,笑问道:“喂!代老板娘子呀!你为什么不背把菜刀来砍呢?拿把锅铲有什么用呢?”她边喘着粗气边回道:“用刀会砍死人的,杀人要抵命的!”代的老婆没抓到现场,当值的伙计立即奔向代奸宿的住所报信,代接到报信,赶忙提起裤子,胡乱穿上衣服,将领带手机等物件往手提包里一塞,赶在老婆前回到家中,坐在沙发边抽烟,边等老婆回来。“你这个老鳖,你找死,竟敢不顾老子的名誉,你他娘的活腻了你,老子今天要搞死你。”凶相毕露的代宇庭,等到他老婆前脚跨进屋,他便从沙发上跳起来,上前一把揪住老妇人的头发,往屋里面一拖,“啪”地一声,一脚将门踹关。接着对准老妇人胯下就是一扫腿,只听“扑嗵”一声,妇人被按翻在地,继而一阵拳打脚踢。可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她,只抱着头满地滚,而且只能轻声的哭:“我好苦哇!老公不把我当人看,到外面搞女的,还要打我哟!我不得了哇!菩萨呀,你看啦!……。你打吧,你打吧!”哭得甚是凄惨。“我搞女人,你他娘管得着吗你?老子就是要搞要搞要搞!你以为你是皇后么?狗娘养的老鬼,一副苦瓜皮脸还跟老子争风吃醋,一个没有知识的农哈,有福不会享,扯起风蓬来荡桨。死又不死……。”代宇庭抓着老妇人,颠过来翻过去,边打边咒。久经砺炼的老妇人双手捂着她并不认为难看的苦瓜皮脸,让丈夫骑在自己身上,象农村捶糯草一样抽打着。她累了,咀里只有“哼哼”的劲儿。代宇庭也打累了,白着个脸,终于丢下老婆,从她身上跨过去,坐在沙发上直喘气。看着屈身在地上,象半死不活的老母猪一样的她,嘴里还不断地骂着:“你这个臭婆娘,老子看你还管不管闲事?今天不给点厉害给你看看,你不认识老子。”老妇人从捂着眼脸的指缝隙里,用那失去光泽的一线眼神,怯怯地看着叉手叉脚横在沙发上的丈夫,一把血鼻涕一把泪的抽泣:“我再不管了呢,随便你干啥,我都不管了呢,你让我回老屋去吧!我在这里会被你打死呢。政—伢—子——!我的崽——啊!”妇人边哭边看着门口,希望二儿子代政快回来帮她,因为这个家里除了小女儿,就数代政对她好。老屋即这妇人的娘家。……清早,脸上缠着纱布的老太婆抚着腰,瘸着腿做好饭,一瘸一拐地将饭菜酒杯,摆好在桌上,默默地坐在桌子边上掰着手指,时不时摸摸疼痛的腰腿,等候还在熟睡的老公起来用餐。她回忆—-代宇庭别看他瘦骨嶙峋,可干起那事儿来特具龙马精神,他正如有那么一个大人物说的“好比种子”,走到哪儿,撒到哪儿。他长期与自己一个下属的妻子鬼混,这个下属痛苦地和人说“夺妻之恨啦!”单位的人看在眼里,可谁也奈何他不得。代宇庭一个死去的哥哥遗下个女儿,这天侄女儿提着农副产品到他家,来看这位城里的叔叔。女孩见了代宇庭,说:“叔叔,爸去世几年了,我一直没来看您,妈说,有时间请您回乡下看看。”代宇庭看着虽然农村打扮,但长得十分水灵的侄女儿,说:“好的!告诉你妈,我有空一定会来看她的,几次清明节,我都想回老家给你爸上上坟,可一直没空。”说着话,眼睛滴溜溜在侄女身上转,对老婆说:“老婆子,你上街买些菜来。”代妻听了,提着篮子出了门。就这工夫,代宇庭强奸了他的亲侄女儿。代宇庭坐在沙发上抽烟,侄女披头散发地临含着泪骂道:“你,是我叔叔吗?我永远也没有你这个叔叔,你连畜牲都不如。”说着,要走。代宇庭一脸堆笑,扯着侄女的衣袖:“你别走!我多给点钱给你……。”“呸!你给我滚开!”侄女甩脱代宇庭的手,开门哭着下楼,正好碰着代妻买菜回来,老妇人诧异地问:“你走什么呢?吃了饭再走哇!”侄女头也不回的哭着跑了。代的老婆进屋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过来了,但没有抓到现场,代是不会承认的。就是抓到了现场,又能如何啊!想起上次挨打,心里直发怵,不敢怒更不敢言,一个人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便关起房门睡觉去了,饭菜也懒得做,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罢工。代宇庭也第一次饶过了她,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拎起皮包下楼到紫英宾馆去了。饭店经她这一砸,已无法正常营业,只好挂出“内部装修,停业两天”的牌子。代宇庭在朋友中常说:“养情人太累,玩小姐太贵,管他亲戚朋友,配上一对是一对。”对于他,什么人伦道德,基本没有这个概念,只要有机会,他就不放过。在他“临幸”的女子中,还时常出现“中标”事件,有时出现一个堕胎的把他整得紧紧张张,迫使他不断地做善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