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宜的丈夫在外地当兵,常年不在身边。近一两年来,寂寞的她,代军的陪伴使之得以在精神上有所寄托。曾有一段时间,她一天见不到代军,心里就象塞进了一块蜡,吃不见他不知味,寝不见他不安神。代有咽炎,声调略有些嘶,刘静宜倒是觉得这嘶音儿也是扣人心弦的,似乎比世间最美妙的音乐还悠扬悦耳;代个儿高,背自然有点向前勾,刘静宜反觉得这勾儿勾走了她的魂似的。白天座在办公室做财务帐,常常把代军的名字写进“往来栏”或“出纳”页。晚上看电视,屏幕上每出现一个帅气一点的男人都有代军的影子,看着看着就要拿起电话拨他的手机,刚拨通却又鬼使神差地给挂了。于是,又独自儿躺在床上想,想啊,想着又要上卫生间……刘静宜自从和代军有了第一次以后,她完全变了。这位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女人,其内心世界原来是如此的龌龊。她和代军的关系有些时日后,更是判若两人,过去那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形象已不复存在了。她不顾一切的举动,竟然也使这个一贯不信邪的代公子也感到颤栗,很有些招架不住。这位公子哥儿愣不可及,他不知道深浅,女人一旦撕去她那羞怯的面纱,就如一匹无法驯服的野马,比男人更放浪,更肆无忌惮。她要和代军出双入对,她不许代军单独出差,不许和别的女人说笑,哪怕是工作上的事,她可以当着众人的面骂代军,骂别人。局里的人都不敢惹她,暗地里骂她是“梅超风”,代每次出差她都要跟着,局里的人笑代军有条甩不掉的尾巴。陈好好也是恋着代军的,按说,她和代军一对未婚青年的接触,无可非议。好好屈于刘静宜的淫威,总要让着点,做声不得。刘是少妇,可以无遮无拦,而作为黄花闺女的好好,却表面都不能流露一丝半点醋意,终日低着头,十分小心。尽管这样,还是瞒不住刘静宜这只母老虎的眼睛,时不时给陈好好丢过一句话来——“小骚货,你给我小心点!”一个未婚女青年又怎能受得如此委屈?可她从不吱声,两人争风吃醋的冷战,竟全然没有影响到工作中来,你道怪也不怪?她俩明里不争,暗里却还有些瓜葛,原来在经济上早已经和代军搅了个不清不白,形成了一损俱损,伤筋必然动骨的关系。正因为这点,代军忍气吞声,对“梅超风”的所作所为奈何不得,生怕翻脸会惹得她把底兜出来,只好将就哄着。可是,刘静宜得寸进尺,吵着闹着,死活要和代明确关系,这麻烦就大了。代军要出走广州,在某种程度上说,受不了刘静宜这种放荡无羁的疯狂的“爱”,不能不说是他决心南下的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桩艳案,一直困扰着这位纨绔儿。代军这次来广州后,私下将此事透露给了老同学王必成,他伤心地说:“红颜祸水啊!”不想王必成听后却开玩笑说:“代兄好福气啊!不到而立之年,便也妻妾如云,还有1314(要生要死)的痴情人,好嘛!”代军说:“别逗了!快替我出出主意吧!”王必成说:“哈哈!摆平这样的风流案,是要付出代价的哟!你懂吗?老同学?”他侧过脸笑着拍拍代军的肩说。代军说:“不惜一切代价!”这句看似完笑的话,却成了代军走向深渊的谶语。王必成:“闹着玩哩,哪能要什么代价?”说着,把大腿一拍:“这有何难,这事儿包在老王身上了,到时你不要后悔唷!”代军:“怎么会?我谢天谢地还来不及呢!到时,我在你们广州最高的63层大厦五楼设宴请您。”“真的?”“真的!”“那可是全广州市最高消费的场地啊!”王必成提醒说。代军:“值得!”王必成与代军击掌道:“好,一言为定!”代军:“一言为定!”王必成找到刘总,详细地陈述了代军与刘静宜的关系过程,并强调了代处理这件事的决心。刘总轻松地说:“这种事在内地的确很麻烦,嘿,在广州还不是小菜一碟。”王必成说:“这件事要处理好,否则,我对不起老同学。”他看了看刘总,笑着说:“你能不能亲自上?”刘总说:“我?你是说叫我‘接春’?”王必成:“不亏你,人挺漂亮的。”刘总说:“行,见了面再说,你想得出,我就做得到。”王必成说:“给朋友排忧解难,定当厚报,我先替代哥谢谢您啦!”刘总:“好说,好说!”一个精心策划的移花接木,祸水南流的计划就这样形成了。代军在广州注册房地产公司的前期工作的巧妙安排,除去了他积郁已久的心头大患。水性杨花的刘静宜在不到一个礼拜以前还信誓旦旦,要和代军1314(一生一世),到广州后仅事隔两天,却当着代的面与刘总卿卿我我,出双入对。代军看在眼里,开始总觉得别扭,他不断的强制自己迅速调整心态,慢慢地也就习惯成自然了。王必成安排二刘在宾馆住房内,一道整理公司申报材料,确实是着高招。一个情场老手,一个春光四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岂不星火燎原?事后,代军还真在63层大厦5楼设宴践约,虽未明确提出感谢王必成,那样势必使刘静宜很没面子。但他还是向王必成请教了一句广州最时髦的话,高举酒杯,并且离席去祝贺了二刘。王必成事前早早想好一幅贺联,也在此时高声念了出来:红线穿南北,拍拖一瞬成佳偶,速战速决;白云见高低,公私两全奠鸿基,顺水顺风。小吴高声叫道:“好,王总不愧是才子佳人!”代军纠正道:“男的喊才子,女士叫佳人,你这样说,王总不成了阴阳人啦?”“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代军用酒杯指指二刘说:“如果叫他俩才子佳人就对了。”说完,斜了刘静宜一眼。小吴忙拿起酒杯,“对,对,我敬才子佳人一杯。”这场艳案暂时就这样了结。由此可见,现代青年的婚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什么ILOVEYOU!远远的呆着吧!公司的注册手续办得很顺利,前后也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代军和刘静宜离开楚云前办的汇款手续,在陈好好接到广州的电话后,也将500万元基建款打到了公司的帐上。代军因接到局里电话要他回去参加一个会,他将刘静宜留在广州,自己打算先走。临行,他对王必成交待说:“必成,你给我物色一处好一点的办公楼,最好是单独一层,价格在200万元左右,另外,配两台车,一台高档的,一台稍次一点的。价格也在200万元左右,弄好以后请告诉小刘,全权拜托你了。”代军象在税务局里安排正常工作一样,很轻松地就把这四百万元巨款安排下去了。酒会结束后,大家一同回到华盛大厦1108室,代军看到刘静宜当着代军的面,卿卿我我。到底意难平,可又真无奈,干涸喉咙里如卡着根棍子,笑得那么苦涩、艰难。刘文乔坐在一旁抽烟,刘静宜将一叠表格摆在代军面前,说:“基本就这些手续了,您看看,行啵?”代军接着材料,先是木然地看了看她,斜睨刘文乔,刘一直不朝这边望,刘静宜一脸通红离开代军,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代军看了营业执照、法人证书等材料。上面都是写的“金源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法人代表代军”这个引人入胜的牌子,分散了代军注意力,他笑了笑:“必成,你过过目,你是行家。”王必成:“哪里哪里!您才是专家哩!税务局大局座嘛!”代军笑道:“我不管注册!”王必成简略地看了注册材料,把材料收拾整齐:“行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代军一抬头,看到始终红着脸的刘静宜,又眇了眼刘文乔,一股醋意又涌上心头,他叹了口气,说:“唉!只恐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哇!”刘文乔一听,脸涮地红了,看了一眼刘静宜,又看看王必成,有些怒形于色。王必成一看不对劲,马上打圆场。王必成:“呵呵!代总,事情才刚开始,说这些丧气话干啥!东风就是您,您把杏黄旗一挥,横扫千军如卷席啊!”代军听了笑笑:“是的!我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妈的!干!你们就等着甩开膀子干吧!”吴正平:“喳!”把袖子一甩,在代军面前单膝一跪,做了个滑稽动作,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哈哈——!”第二天,王必成等一干人到广州白云机场,送代军回楚云。走到安检入口,他回过头对刘静宜说:“静宜,你就安心在这里住,局里有我,公司的事有王总,有吃有喝有花,我给你每月埋单权为三万元,够了吧?”刘静宜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