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有0.5秒左右,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陷入了迷惑。
顾虑着温鹞的加入,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思拉尔和倾夜。
一门心思想着杀外道的清瑕。
等待转机的楚衡空。
以及,真的被火炬引诱来的肢蛛。
以上所有人,都因全然不在预想中的发展而陷入惊愕。
在这时,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一
凡德从衣兜里探头,仔细观察着从天而降的敌人。这恐惧使者体积大如卡车,如常人大小的头颅上面色虚浮,它那圆滚滚的上身接在肥厚的球状下身上,身上杂乱无章地缝上许多手臂,像一只长满胳膊的黑色肉葫芦。
“就一个,干他?”凡德说。
“别,不要,是我走错了。”肢蛛反射性赔笑,“我走错了啊啊啊啊!”
银白色的义手化作长枪直刺而来,肢蛛以两只前手一挡,发出刺耳的尖叫。与此同时真正的长枪鱼贯而来,直捅进肢蛛的侧腹。清瑕手握擎坤枪,面色空前狰狞,她的声音像野兽的咆哮:“又见面了啊,肢蛛!!”
“小小小小清瑕好久不见啊!”肢蛛用力拔出长枪,手忙脚乱地爬开,“肢蛛叔叔和你也是老相识了小时候叔叔还抱过你这次要不就先网开一面??”
“卑鄙无耻的垃圾,我宰了你!!”清瑕怒吼。
清瑕举枪,再刺,巨枪毫无章法地落下,一时竟看不出精湛的枪术,只余纯粹的愤怒。肢蛛飞速后撤,任由清瑕穷追猛打。它的恢复力强得不可思议,即使被擎坤枪击碎半边身躯,也只需一瞬就能恢复。
楚衡空顾虑温鹞,却不敢全力出手。他向思拉尔喊道:“让清瑕回来!敌人太古怪,可能是陷阱!”
“她不可能冷静!”思拉尔回吼,它的毛发因怒气而炸起,“那个偷取圣柱的人是沉沦者,当时只有肢蛛能给他提供情报!”
巫何,肢蛛,同为黑月赐福的一族,巫何笔记内语焉不详的信息来源。楚衡空瞬间明白过来前因后果,他知道想阻止这时清瑕已不可能。
“倾夜,你观察情况!”他飞奔而起,加入战阵。肢蛛从体内掏出两根镶嵌水晶的骨头法杖,以多只手臂同时施法。它唤出泥浆色的魔力弹阻拦楚衡空,又以肢体敲地一点,将周围土壤变作恶臭的泥潭。紧接着它纠缠在清瑕身
旁,宁可受巨枪击打也不给对方加速冲锋的机会。
这套恶心的战法让肢蛛争取到数秒时间,也让清瑕愈加烦躁:“你就尽情玩弄这些恶心伎俩吧,再怎样挣扎你也必将走向绝路!”
“走向末路的人是你。”肢蛛可怜兮兮地说着,“小清瑕,你一直都有选择的机会,你真的应该回到噩梦之都......你在聚落待得越久,茫然的时间越长,最后就会越痛苦!”
“我痛苦的来源,就是你们!!”
清瑕以引力加速,如挥舞重锤般砸下巨枪。肢蛛哀哭着滚动,它的大半个身子被砸成污血,却又在眨眼间恢复如初。楚衡空趁机出拳,一拳砸进使者那丑恶的身躯里。攻击命中时他心中一惊,他分明只击中肢蛛一人,手感却
像是砸中了堆叠的人群。血肉与骨骼层层堆叠,似一层层装甲藏在肢蛛的体内,它的伤势看似惨重,本质却无伤痛痒。
这个使者的生命力简直无穷无尽,它绝没有自己表现得那般无能。沉沦者是最擅长伪装的外道,此刻它必然也有所图谋。
“你也是一样。”肢蛛转向杀手,轻声细语,“你觉得这样一路走来的胜利是真实的吗?你当真觉得自己能够赢吗?
别被妄想遮蔽双眼,你我都是魔王掌中的棋子,棋子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让游戏继续,永无止境地继续......”
它的下一句话在楚衡空心中响起。
(卖个破绽,我出招,你趁机逃。凡萨拉尔大人已经快兴奋到极限了,不能再打下去!)
肢蛛的吩咐正与重明的提醒不相而合,楚衡空将心一横,决定赌上一把。然而此时有洁白的枪刃飞来,正刺进肢蛛的眼睛。恐惧使者惊恐嘶叫,白发的半人马收回刃,来到楚衡空身旁。
“你还好吗?”温鹞关怀道,“那沉沦者用了幻术,你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