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天,聂云台闻讯冯保亮又赏了聂家一众保镖一百多大洋,他内心彻底动摇了。
再这样下去,这八名保镖要改弦易辙,成为他冯保亮的人了。
聂云台让纱厂经理去探问冯保亮。
纱厂经理急匆匆而来,朝冯保亮探问,“冯先生,你不是要参观其他纱厂吗?为何......?”
“哦?我等着聂老先生回信呢!不然......脚踏两艘船,这不是没义气嘛!这不是我冯保亮做人原则。”
冯保亮正义凛然解释。
纱厂经理急忙憨笑一抱拳,回去给聂云台通报了。
聂云台听了有些汗颜,他亲自过来面见冯保亮,婉拒了北上建厂提议。
冯保亮表示理解,他也不再带着茹二奶奶逛街游玩大上海,而是开始陆续拜访杨树浦各处民族资本纱厂。
冯保亮广邀大家北上建厂,申新纱厂,裕元纱厂,裕通纱厂,新华纱厂等一众民族纱厂全都受邀在内。
只是......或许这几天冯保亮名声显著,大家都含笑婉拒,无人响应。
冯保亮也不在意,他又待了两天,游遍了整个沪市,这才北上。
聂云台亲自送冯保亮一行四人去了沪市火车站。
望着冯保亮购买的将近一车货物,他嘴角抽搐,暗中连连摇头不已。
据聂云台所知,这一列车货物里面有形形色色的女式棉大衣,棉外套,脖饰,棉帽子等,要么高贵,要么优雅。
也有男人的东西,五花八门的蝴蝶结,风纪扣,花呢帽,吊带等。
这些东西都够开两家衣装铺子了。
听闻,花了将近五千大洋之巨。
聂云台见过败家的公子哥,还从未见过如此败家的暴富穷人。
这仅仅是讨女人欢心吗?
等对方上了列车,聂云台也坐上了轿车,望着远去的列车,连连摇头不已。
两天后,冯保亮一行四人下了列车。
这是十一月二十三,农历十月初九。
北方被寒气笼罩,地面下了一层小雪。
这次南下沪市,时间加起来达二十三天。
车站台,一辆别克轿车停在不远处。
冯保亮四人拉着箱子下来,轿车车门开了,金荣从里面跑了过来。
“冯公子!”金荣高呼,一脸高兴之色。
由于天寒地冷。
他整个人都在吐着白气。
脑袋戴上狗皮帽子,耳朵也戴了两个棉罩子。
他小跑着来到冯保亮近前,热情道:“冯公子,七爷等着你呢!咱们快回去吧!”
说着,金荣打量冯保亮四人,见四人都是穿着沪市时髦棉大衣,一脸惊羡之色。
冯保亮含笑拱手,“金荣老哥,可别称呼我什么公子。你放心,七爷要的东西,都在箱子内呢!”
“对了,还有一列车货物,里面都是冬季衣帽,等到了时候,你挑几件。”
金荣一听,惊讶起来,“一列车?你这是......?”
“哈哈,一不小心买多了。包了一列车皮,走吧!”冯保亮含笑摆手。
“好!好!”金荣高兴在头前领路。
忽然,他转身朝茹二奶奶含笑抱拳,“瞧我这记性,忘了给贵人施礼了!茹太太,你吉祥。”
说着,金荣含笑打了个千儿。
茹二奶奶急忙回礼,“荣爷吉祥,你甭客气!”
茹二奶奶一身貂皮大氅,头上戴着貂皮帽子,女式皮手套等,看上去真正的像是一名沪市贵太太一般。
四个皮箱放在轿车后面,大家坐上车子,司机海德缓缓启动,出了车站朝前门西河沿大街而来。
离开前,正如冯保亮预判的一般,厂地最终还是出了事情。